康德对形而上学的超越主义改造

2013年11月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Nov.2013第34卷第6期INNER MONGOLIA SOCIAL SCIENCESVol 34 No 6康德对形而上学的超越主义改造亓学太(南京邮电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南京210023)[摘要]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开篇就表明了该著作的形而上学关怀,并在序言中声称他所构造的形而上学体系彻底超越和改造了传统的形而上学,创造了形而上学中的“哥白尼革命”。然而,究竟康德在什么意义上对传统形而上学进行了革命性的重塑,我们又该如何诠释康德的超越唯心主义命题,这是学术界长久争论的一个问题。本文的主旨即在于回答这一问题,试图从一个新的视角诠释康德的超越形而上学。[关键词]形而上学;康德;客体;超越主义[中图分类号]B516.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5281(2013)06-0023-06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开篇就表明了该著作构问题上,康德的超越唯心主义将时空视为先验的的形而上学关怀,并在序言中声称他所构造的形而认知要素,认为时空构成了主体对客体能够加以感上学体系彻底超越和改造了传统的形而上学,创造觉的超越条件。主体通过感性直观建立客体的第了形而上学中的“哥白尼革命”1(P23)。然而,究个阶段,是主体将时间和空间的先验结构赋予给竟康德在什么意义上对传统形而上学进行了革命定的物质从而使其成为表征的过程,由此构建起表性的重塑我们又该如何诠释康德的超越唯心主义象的结构或形式(P13)而也正是由于表象的形命题,这是学术界长久争论的一个问题。本文的主式化过程是主体认知将时间和空间的先验形式主旨即在于回答这一问题,试图从一个新的视角诠释动赋予对象的过程。康德的超越形而上学。康德构造的超越唯心主义复杂性在于,它是超越唯心主义与经验实在主义的二重体2N。经验实在主义强调经验层面上客体的实在性,认为相对于主体的主观感觉事件而言,客体并非主体主观康德的超越形而上学在哲学史上是独树一帜意识之内的纯粹现象学事件,也不能化约为纯粹的的,这体现在他对形而上学的独特改造。其超越哲现象学事件,而是外在于主体主观意识形态的“普学否定了传统形而上学对客体是否本体实在的终遍性事件”。客体的普遍性保证了它之于个体主极关怀,而转向对主体认知本身的分析,致力于回体的必然性,并且在这一意义上具有了实在性的内答客体如何成为可能这一中心问题。在客体的建涵。所以,康德经验实在主义立场中的实在概念并[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当代西方元伦理学的前沿问题专题研究”(编号:0C720032)[收稿日期]2013-05-16[作者简介]亓学太,男,南京邮电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中国煤化工CNMHG非一个传统形而上学的本体论概念,而在内涵上等具有外在的实在性。同于普遍性和必然性。他提出,客体的普遍性、必康德对经验唯心主义的批判和对经验实在主然性和实在性恰恰是由客体的超越唯心性所决定义的第二个论证建立在他对前者所持有的主体内的,因此他的超越唯心主义为经验实在主义提供了在感觉意识直接性假设的指责。按照这一假设,主立论的基础。康德主要是在批判经验唯心主义的体所能够直接感知的仅仅是自身内在感觉之内的过程中阐述了其超越唯心主义和经验实在主义之意识观念,内在感觉之外的事物无法为主体直接感间的作用机理。知,因此主体对它们的知识充其量是基于内在感觉康德提出,经验唯心主义的错误在于仅仅局限的意识观念以及因果论原则而推论出的结果。康于内在感觉事件的经验实在性,而否定了依赖于超德对这个假设的担忧是,如果仅仅把我们知识的直越条件的外在感觉客体的经验实在性,根本原因在接和可靠来源限定于现象学事件,而把我们对外部于它没有形成对时间和空间概念的正确理解。内世界的认知视为推论知识,就无法根本上摆脱怀疑在感觉的经验事件包括意识之内的所有观念,主体主义的阴霾,这在休谟对因果论的批判中已经得到的内在感觉通过感知自身意识中的观念在时间上了彻底的彰显。为此,康德直接否定了这一假设的延续性,由此建立起自我作为一种思维事物存在提出完全相左的观点:不是主体的内在感觉,反而的确定性知识。康德对于笛卡尔的这个“我思,故是主体的外在感觉构成了主体直接认知的首要途我作为思维之物存在”的论断没有异议。但他所径,内在感觉经历以外在感觉经历为条件,“内在批判的是笛卡尔在此基础上又进一步推论出的主感觉一般只有通过外在感觉方可成为可体作为一个空间性事物的存在,是完全没有根据能(P2)。康德进一步把“外在感觉一般解释的,正如笛卡尔依赖于主体自身意识中的上帝观念为“永恒”,即以空间形式存在的外在感觉客体的而盲目地推论出上帝的空间性存在一样。笛卡尔实在。主体内在感觉对客体的感知在逻辑上滞后之所以犯这样的错误,是因为在他的哲学体系中缺于主体外在感觉对客体的感知,这是由于,主体通少了空间主体依赖性的论述作为理论铺垫(对康过内在感觉感知到自我在时间中的存在,必须以拥德来说,这个主体依赖性当然是指超越意义上的依有一个永恒事件存在的假定为前提。这个永恒事赖性),根本上也就无法支撑起自己对空间性客体件必须处于主体内在感觉之外,否则主体对它的内的必然性和实在性结论。这注定了笛卡尔试图构在感觉认知需要借助于另外一个永恒事件为前提。建起外部世界(包括“上帝”)实在性的哲学努力是所以,主体对永恒事件的认知必然是外在于并且先彻底失败的。贝克莱教条唯心主义的错误同样在于主体内在感觉的,是主体外在感觉直接感知获得于否认了空间对于客体成为可能的超越条件性,从的,而这个永恒事件正是作为外在感觉对象的客体而将经验实在的空间客体视为了纯粹的观念事在经验意义上的实在性。件[1](P243)以表象为存在形态的客体在超越意义上是内在于主体的,但在经验意义上却是主体外在的(实在的),这也构成了我们能够在概念上进行主客体主体通过表征最终建立认知客体的第二个阶二分化的理由。表象客体的经验实在性来自于主段是知悟,该过程使第一阶段形成的感性客体能够体认知的感性超越条件,即作为感性直观纯粹先验成为主体知性的对象从而使感性客体获得它对于形式的时间和空间。从“人类的视角”来知性的给定性。正如感性客体的建立需要依赖于看P),主体认知的先验特征(时间和空间)是主体认知的超越感性条件,感性客体成为知性对象普遍的,具有主体间性,因此独立于个体主体的意也必须具备一定的超越条件,康德称其为概念条识,对于后者而言就是一个必然的事件。感性客体件。超越感性条件和超越概念条件共同构建起主的形成过程是时间和空间的先验形式必然发生的体认知的客体对象以及对此对象的表征,由此也最过程,由此决定了以时间和空间为形式的感性客体终确立了知中国煤化工旦形成,就是不依赖于个别主体的必然存在,即康德提HCNMHG除了通过感性直观化为客体赋予感性的内容之外,还必须经过概界,即使在理论上可以成为先验概念作用的对象念化过程获得知性的纯粹形式。感性阶段确立起但先验概念对它们的适用却是不合理的,因而主体的感性客体是表象杂多( mannigfaltige/ manifold),无法获得关于它们的知识。所以,康德认同传统经在主体知性对其梳理整合之前对于主体认知是杂验主义对超验形而上学的批评,并基于此而论证了乱而不可把握的,因此必须通过知性的形式化过程超验形而上学的不可能性。将其加以综合统一。这彰显出主体知性官能的积另一方面,感性直观在塑造认识客体过程中的极主动作用,同感性官能的消极被动性质形成了鲜正常作用发挥必然以先验概念为前提。先验概念明的对比。知性的积极性质体现在,即使表象杂多(范畴)充当了将感性直观杂多加以综合统一的规本身具有内在的统一性,但并不意味着它由此可以则,并通过将直观杂多加以综合统一,使直观客体自动成为主体知性的对象。表象杂多自身呈现出进入主体的知性世界并最终成为主体认识的客体何种面目与主体自身意识到表象杂多具有什么样对象。直观与概念在经验客体塑造中的作用机理的面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后者是主体肯定是,感性直观作为表征具体无法直接成为知性的对自身主体性的一个体现,康德称之为主体自象,而范畴的先验运用就在于将具体的直观杂多综觉(P8。主体自觉为知性在客体确立过程中发合统一到对应的事物一般( allgemein/ general)。这挥积极作用提供了更深层次的理论基础。康德写个事物一般即是表征具体的概念对应物。所以,概道,表象杂多的综合统一“无法通过感性经历得以念是联结直观表征具体与知性的桥梁。从认知分实现”山(P1),其实现必然是一个独立于感性经历析更一般的层面上讲,直观表征一般之知性客体的的先验过程,即知性客体的建构过程。具体来说,建立必须通过一个最一般的概念,康德把这个最是主体积极在自身知性与感性表象杂多之间建立般的概念称为“超越客体=X”( transzendental ge联系、用先验概念对后者进行综合统一的过程X/ transcendental object=X)1P)。用康德关于直观和概念的二分化使他与传统经X来表示超越客体形象地展现出此概念纯粹的验主义和理性主义彻底区分开来。按照洛克和休般性质,它并不包含任何实质性内容,仅仅充当了谟的经验主义认识论,概念的形成是对感性材料通个先验统一的代名词。所以,康德这样写道:过分析、比较取舍和抽象而获得的结果,而分析、“这个概念(超越客体)不能包含任何确定的直观,比较、取舍和抽象是内在感觉经历发挥自身作用的因此仅仅指称于杂多必然所遇的、与客体具有密切过程,因此概念本质上是经验性的,其形成是后验联系的统一。这个关系仅仅是意识的必然统一,因的。莱布尼兹等理性主义者则否认主体的感性直此也是通过知性对表征杂多合并的寻常功能对杂观概念,把直观归属于主体纯粹的理性能力,认为多进行的综合统1](P.137)理性直观本质上是先验的。康德否定了经验主义超越客体作为主体知性的纯粹形式,构成了直的“后验概念”和理性主义的“先验直观”,强调概观表征能够成为知性对象的必然条件,即超越知性念是先验性的,而直观是感觉经验的产物。主体知条件。直观表征通过知性的形式化过程转化为知性参与客体建构的过程必然是概念参与下的先验性对象结束了认知客体的建构过程,最终为主体过程,概念先于主体的直观和知性而先验存在,概的判断与知识形成提供了必要的素材。康德提出,念构成了主体知性的纯粹形式。康德提出十二个判断与知识的可能性,除了认知客体的塑造之外,纯粹的先验概念,即范畴。还依赖于表征与其支撑客体的对应关系,该支撑客直观与概念在认知客体塑造过程中所发挥的体称为被表征物。作为被表征物的客体是直观表作用并行不悖,而且彼此依赖。一方面,先验概念征的依托,使直观表征不再成为浮在半空的楼阁的存在虽然完全独立于感性直观但它的合法使用正如康德的超越哲学将认知客体的可能性完全置仅仅止于感性直观。感性直观为先验概念内在作于超越理论框架之中,直观表征与被表征客体之间用的发挥提供了必要的质料载体,其边界构成了认的对应关系也被认定为一个超越关系。这就要求识客体的边界与主体认识能力的边界。“上帝”、必须从主体YH中国煤化工为表征提供灵魂”等抽象事物由于超出主体感性直观的边支撑的被表CNMH领域之外去探求经验层面的被表征客体及与直观表征的对应关盾。其实不然。当康德在超越客体语境中使用因系。康德认为,在超越意义上,被表征客体恰恰正果词项时,他赋予了因果词项特定的内涵。当超越是主体知性所先验预设的超越客体。所以,超越客客体通过对杂多综合统一的官能构成了表象得以体本身是一个主体知性内在官能发挥的必然性概转化为感性直观客体的必要条件时,康德说超越客念,是知性内在形成的一个“非经验客体”概体导致了表象的产生。这个意义上的因果关系指念(P1),并不代表经验意义上的一个本体实在。的是必然的超越条件关系,而非经验或物理意义上超越客体概念的形成是一个逻辑的必然,因为直观的引起和被引起关系。所以康德写到:“为了能够表征概念的成立必然假定被表征物概念的存在,表正确理解超越客体是一个原因,我们必须区分开征隐含着对被表征物表征的内涵。超越客体作为因果’的不同意义”[1](P230)知性所必然假定的被表征物概念,为直观表征提供了一个理论的指称对象。由此看出,康德的超越客体概念在内涵上是惟的,指客体一般或先验统一。但是它在认知客体康德的超越形而上学体系中,除了将超越客体塑造中担当的作用却是双重的。一是为直观表征作为经验客体可能性的概念条件之外,他还引入了提供一个指称点,从而确立起二者之间的超越条件其他两个非常重要但常被混淆的概念:本物(nou-关系;二是作为知性先验统一的规则将直观表征杂 menon)与物自体( ding an sich/ thing in itself)①。多加以综合,使其能够为知性所知悟。超越客体的本物概念是相对于“现象”提出的,但随后康德又双重作用并不矛盾,反而在超越客体的内涵下达到将本物概念更加具体地区分为正向意义和负向意了高度的统一。超越客体作为直观表征的理论指义。正向意义的本物是一个“确定的物的概念”,称对象,是主体知性所预设的先验概念,它本身缺而此“确定的物”指“非感性直观的客体P28)乏任何实质的、经验性的内容,因此是知性的纯粹康德又把非感性直观称为“理性直观”,后者完全形式,即先验统一。超越客体双重角色的内在一致是一个认知超越条件之外的概念,它“完全处于我也从根本上保证了直观表征及其指称客体之间对们的认知能力之外”20。尽管康德并没有明应关系的确立。直观表征依赖知性先验概念的综确指明正向意义本物的不可能性,但他却指出这是合统一而获得后者的纯粹形式,而后者恰恰又充当个“有问题的概念”1P20)。这个概念是主体纯粹了前者的指称客体。所以,超越客体概念使得感性理性内在张力的产物是纯粹理性强加到主体自身表征与认知客体之间的关系成为一个逻辑的必然,意识中的一个观念产物完全独立于主体认知的超由此也充当了赋予认知对象客体性的超越知性越条件。可以断定,正向意义本物的概念在外延上条件。常常将传统形而上学的研究对象包括在内,比如超越客体“是外在表象的背后支撑……是表“上帝”、“灵魂”、“永生”等。康德认为,传统形而象的基础”P3)从经验意义上讲,表象是外在上学的热衷者教条地笃信纯粹理性对这些事物的于主体感觉的客体;从超越定义上说,表象则是被认知能力,其错误就在于忽视了纯粹理性的超越合赋予了时间和空间先验直观形式的表征。上面的法性约束。纯粹理性内在张力下的正向意义本物分析表明,超越客体与表征(表象)之间的支撑与由于完全处在认知超越条件边界之外,其合法性是被支撑关系显然是一个纯粹逻辑或概念意义上的本该受到质疑的。也由此看出,超越客体与肯定意关系,超越客体概念蕴含于表征概念之中。所以,义的本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超越客体是主超越客体完全是位于主体表征范围内的一个概念,体知性发挥超越约束作用的产物是主体认知活动并非超越于表征领域之外的某种经验实在。然而得以开展的不可或缺要素,因此是合法的概念,与另一方面,康德却又表明超越客体与表征(表象)之间是一个“因果影响”关系,即“超越客体是表象① noumena有多种中文译名比如智思体、物自体本体等。由于的原因,因此本身不是表象”P)。这似乎又在康德赋予中国煤化工只肯定其中的一种意义,因的中文译名。为此,强调超越客体是一个经验实在,从而使得他自相矛本文采用CNMHG正向意义的本物概念有着根本的区别。自身性的存在,其存在和本质都完全由感性超越条负向意义的本物则指处于感性直观之外的客件所赋予和规定。与此相反,物自体的本质则由自体,是一个“未曾确定的物的概念”,此“末曾确定身内在的规定性构成,完全独立于感性超越条件,的物”是“我们感觉之外的事物一般P28)。负其存在是非时空性的因此根本上不可能成为认知向意义本物概念的产生并非来自于主体纯粹理性客体而被主体所认知。的内在张力而是从“我们对物的感性直观中抽象从超越角度来理解康德的表象与物自体概念,出来的lp)。对康德来说,负向意义的本物概就可以清晰地看出康德的学生Jaob对他的著名念是合理的,其合理性在于它在认知超越条件的界指责是不公正的。 Jacobi提出,康德的物自体概念定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按照他的超越形而上使他的批判哲学体系自相矛盾,因为,“没有物自学理论,处于主体感性直观之内构成了认知客体可体的概念预设,我无法进入康德的哲学体系,但持能性的必要条件,而处于感性直观之外则意味着认有这个预设,我却又无法保留在他的哲学体系里识客体的不可能。康德正是把“处于感性直观之面。”3m则:在Joi看来,康德一方面承认我外的物”定义为负向意义的本物。所以,负向意义们对物自体存在的认知,但另一方面又拒绝我们对本物的概念实际上定义了客体可能性与不可能性它认知的可能性这两个立场是相互矛盾的。但事的界限,由此勾勒了知识的局限性。正是在这个意实并非如此。康德确实承认我们对物自体某种程义上,康德指出负向意义本物是一个“约束概念”度的认知但这个认知并不是对它自身内在本质的( Grenze/ boundary)2),它通过“对感性设置边认知,而是关于它与感性超越条件关系的一个认界……遏制了感性的自负”(Pm2)。正向意义本知,这个认知可以归纳为,“不能为主体感性直观物与负向意义本物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是一个完先验形式所规定的物(即物自体)必然在主体的感全独立于主体认识超越条件的概念,而后者则恰恰觉之外占据一定的概念空间”。但由于物自体完塑造了超越条件的内涵。全处于感性直观之外而无法成为认知客体,因此康为了厘清负向意义的本物内涵康德进一步引德又认为我们无法对它的自在本质特征加以认识。入了物自体概念,认为感性直观的客体仅仅局限于所以,康德在物自体认识论上的两个立场并不矛表象而物自体无法为主体感性所感觉,因此关于盾,他实际上是在两种不同意义上谈论对物自体的它的知识是不可能的。物自体概念在康德的批判认知:一是先验超越条件的认识层面(前者);二是哲学体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原因在于它与表物自体自身本质的认识层面(后者)4(P182)。象之间的界限构成了康德超越唯心主义与对立面然而,虽然 Jacobi的批评建立于他对康德超越超越实在主义之间的界限。康德这样写道:“我们哲学的曲解之上,但该批评本身也为我们提出一个直观感觉到的任何时空之物我们可能经历的全部重要而迫切的问题,即究竟该如何理解康德的物自客体都无非是表象…它们在我们的思维之外没体概念。包括 Jacobi在内的诸多康德研究者认为,有自身性的存在。此为超越唯心主义的观点。而物自体概念代表了康德的一个本体论承诺,即物自超越实在主义,却把我们感觉的塑造当成了自身性体是世界的某种实在或者是事物某种实在的存在的存在之物,也就是把表征当作了物自方式①。按照这种诠释康德的物自体具有本体论体1P0)康德的这段话表明,超越唯心主义主意义,他的本体论立场是实在主义,主张在表象领张只有表象才能成为主体感性直观的客体进而被域之外存在着不为主体所能认知的实在本体世界,主体所认知物自体超越主体感性条件而无法成为而这个本体世界也正是生成表象世界的背后原因。认知客体。超越实在主义的错误就在于把认知客但由于本体世界是完全超越于主体感觉经历的外体的表象误作了物自体。其背后的逻辑是,感性直在现实,因此无法为主体所认知。换句话说,物自观建立客体的过程是主体认知将感性直观的形式(即时间与空间)先验地赋予对象的过程,由此生①持此类观点的重要康德学者包括 Robert.Adm," Ings in成表象。所以,表象的内在构成由感性直观的先验中国煤化工1997,PPdas ding an sich,形式所决定,脱离了后者这个超越条件,表象没有Berlin, 1HCNMHG体认知的不可能性根本在于它特殊的本体性质。超越哲学革命的真实意图。笔者认为,这种阐释偏离了康德真实的物自体思想。认为超越于主体感性直观之外还存在一个四完全独立的本体实在世界,且由于其超越本体性质而导致主体对它认知的界限恰恰是康德所批判的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用超越形而上学取代超越实在主义的核心内涵,因此不可能是康德自身了传统的本体论形而上学,以回答客体的可能性问的立场。从根本上说康德的物自体是一个本体中题。在超越形而上学框架下,客体的概念内涵为主立的概念,它并不代表事物本体论意义上的某种存体认知的超越条件所重构,后者包括感性直观超越在方式,而仅仅是考量事物的一个视角2(3)。正条件与知性超越条件。为感性直观的先验形式所如普罗斯所注意到的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容纳的表象杂多,通过知性的综合统一而使其客体使用了不同的短语来表达物自体概念。其中较短身份最终得以塑造,而完全独立于超越感性条件的的表达 Ding an sich使用了37次,该短语的字面意物自体则无法成为认知客体。超越条件根本上定义为物自身带有事物存在方式的内涵。但较长的义了客体的超越唯心性,但超越条件的先验必然性短语 Ding an sich selbest却使用了258次之多,而又促成了客体经验意义上的主体间性、必然性和实二者都是更长短语 Ding an sich selbest betrachten在性。所以,康德对传统形而上学本体论意义的的缩写后者的字面意义是“事物作为它自身来考“客体”、“表象”、“物自体”等概念进行了超越内量”,完全不是表达事物具有什么样的本质或者具涵的重塑,从主体认知的超越分析入手来解决形而有什么样的存在方式。这样看来,康德的“物自上学与认识论的根本问题。正是这一超越哲学转体”实质上是一个方法论概念而非本体论概念①。向使得他的超越唯心主义立场能够与之前所有的这里的“事物自身”是指事物的内在规定性在超越哲学传统区分开来,为他的哥白尼哲学革命提供了意义上不依赖于主体的感性直观条件。所以,康德根本的立论支撑。使用物自体概念的根本落脚点还是在于他的超越[参考文献]哲学,而不是用来表达某种本体论立场。正如康德所写:“从两个不同的视角来考量同一个客体:[1]Immanuel Kant. Critique of Pure Reason, Translated by方面,与经历相联系的视角……另一方面…仅仅Norman Kemp Smith[ M]. London: Macmillan, 1929作为知性对象的视角。”1(P3n)[2 ]H E. Allison Kants Transcendental Idealism[ M].New当然,严格说来,将事物(客体)作为它自身考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04量的内涵本身并不排斥可以采取一个关于事物自3)F.H.Joci. David Hume uber den glauben, Oder Ideal-ismus und Realismus. in Ueer den Transzendentlen ide身的本体论立场,因为前者并不能阻止我们对超越alimus[ A]. F. Roth and F. Koppen[C]. Darmstadt感性直观之外的客体自身是否是一个本体实在的Wissenschaftliche Buchgesellschaft, 1968继续发问。但是,对试图终结传统形而上学并用超4] Sebastian Gardner. ant and the Critique of pure reason越哲学将其彻底改造的康德来说,这个本质上归属[ M]. Landon: Routledge, 1999于传统形而上学的问题不再是一个合法问题,至少不再是他的超越形而上学所要关注和回答的问题。(责任编辑冯军胜)他的哲学努力恰恰在于舍弃了传统形而上学对客体本体性质的终极关怀,把诸多概念从传统形而上学的意义框架中解脱出来,赋予它们超越哲学的内涵,并以此为出发点进行他的超越哲学体系构建把康德哲学中的“表象”、“物自体”以及与之相对应的“主体之内”( in uns)和“主体之外”( ausseruns)继续理解为本体论意义的概念,就忽视了《纯中国煤化工 ge an sichBouvier. 19粹理性批判》对传统本体论形而上学的批判及其CNMHGnS randealism. N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