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前华北煤炭的消费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二00九年第三期.抗战前华北煤炭的消费刘龙雨(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江苏 南京210046)[内容提要]抗战前华北煤炭在全国煤炭行业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对我国工业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本文着重分析了华北煤炭的消费结构华北煤炭消费的区城特点以及不同区域的价格差异,认为华北煤炭除了在华北内部消费之外,主要运往长江中下游工业发展迅速的区域,其中又以大城市的消费为大宗,同时铁路和铁路沿线也成为华北煤炭的重要消费地带。[关键词]华北;煤炭;消费[中图分类号]K2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422x(2009)03-0090-11抗战前中国城市工业蓬勃发展,而煤炭被称为工业的粮食,因此在工业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华北所产煤炭(以下简称华北煤炭)则在全国煤炭行业占有重要地位,其消费的地域范围及用途十分广泛。本文试图从华北煤炭的消费结果消费地域以及各地的价格差异分析人手,总结华北煤炭的消费特点。一、煤炭消费结构煤的消费结构在重要方面反映了战前中国经济史”，因此了解煤的消费结构,在- -定程度上可以观察我国社会经济的构成。民国时期,我国用煤结构虽然仍以家庭燃料为主,但工业与轮船用煤的绝对数量与所占比例也增长很快。除东北地区外,我国用煤结构如表- - 。表一中国销煤数 用途约计表用途吨数百分数铁路用煤17500008. 4%矿冶事业用煤15950007. 6%轮船用1000005.4%家用(商家及乡间小工艺等在内)1050000050.0%新式工业60000028. 6%共计20945000100%资料来源:侯德封编:(第五次矿业纪要>第114 -115页《中国销煤数量用途约计表》。表一显示,用煤量最大的是家庭,占了用煤总量的- -半;其次是新式工业,用煤量占1/4强;铁路用煤位居第三,但与矿业事业和轮船用煤量的差距并不大。家庭用煤数量虽大,但供应家庭用煤的多是当地小煤矿,其来源缺乏统计资料。铁路用煤量中国煤化工华北区域的铁路一般都在华北段沿线煤矿装煤。矿冶用煤以煤矿自用为MHC N MH G旷,用量约占产额[收稿8期]2009-03-04●90.的6.5% ,年产10万吨以下新式小矿,自用量约占年产额12% ,土法小矿自用量则约占3%”。工业用煤方面,由于当时我国工业发展迅速,用煤量增长很快,有必要详细分析。另外,煤炭是轮船的动力燃料,在19世纪60年代中期，中国沿海外国轮船每年煤炭消耗量达40万吨”。1871 年我国轮船招商局成立以后,用煤量进一步增加。民国时期,出于战争需要,军舰用煤量也很大。因此下文分别就工业用煤与轮船用煤加以分析。近代以来我国工业发达之区,以东南沿海为最。北煤南运的目的地,也以这一地区最多。其中,江苏是工业最发达的省份,用煤量远远超过其他省(见下表)。位于华北的晋冀鲁豫四省,前二者也具有临海优势,工业亦堪称发达。其中山东省临海面积最大,工业用煤量在这四省中也最多。天津市是北方工业龙头,河北省受其经济辐射,工业水平亦较高。河南与山西虽然位居内地,但因，本地资源丰富,可以带动当地工业发展,因此工业用煤量也在全国名列前茅。以下是我国主要省份1935年工业用煤柱状图:图一主要省份 用煤比较( 1935)各省工业用煤450, 000400, 000350, 000慈300, 000250, 000200, 000)H 150, 000100, 00050, 0000世玉|三把兴湘兴耘照|查迷省份资料来源: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民国资源委员会档案在这项档案中,特别市工业用煤单独统计,当时的特别市共有12个,位于本文研究区域内的有南京市、上海市、北平市、青岛市、天津市、汉口市。这些特别市的用量,往往比其附近的省还大。因此下文在进行区域用煤研究时将以这些特别市为例,这里不再赘述。轮船用煤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与长江沿岸,上海又成为其中用煤量最大的城市。以1933年为例,用煤量位居前三位的依次是江苏省、山东省与湖北省田。其中江苏省轮船用煤量最大的是上海,该年用煤量737 ,277吨,占江苏省轮船用煤总量832 ,165吨的88. 6%之多。山东省的轮船用煤主要集中在青岛与烟台,其中青岛115,000吨,烟台76,176吨。湖北省的轮船用煤仅限于武汉三镇,用煤量为81 ,352吨。这说明长江水运虽然便利,但仍不及沿海港口之发达。轮船用煤的分布也不同于城市用煤。其中最差异最大的是武汉。武汉市中国煤化工天津齐名的大都市,但轮船用煤乃不及山东青岛,仅与烟台相当。因此,辅MYHCNMHG海--带,而不是沿江。●91●二、区域煤炭消费本文根据研究区域的特征以及煤炭消费的实际情况,将全国划分为东北区(辽、吉、黑) ,华北区(京、津、晋冀、鲁、豫)、西北区(蒙、陕、甘、青、新)、华中区(鄂、湘)华东区(沪、苏、皖、浙)、华南区(闽、粤、台、港、澳、琼)及西南区(川、渝、桂、滇、贵、藏)。华北煤炭的主要消费区位于华北、华东、华中、华南。因此本文着重对这四个区域进行讨论。其中华东华中华南三个区域所用的华北煤炭都要经过长途运输方可到达,且华中消费量最大的武汉市与华东的上海市均位于长江沿岸,均有便利的铁路和航运系统;华南的广州市则属沿海城市,华北煤炭尚能抵达。华中与华南那些不具备铁路与航运便利条件的区域大多可以用临近煤矿的煤,消费的华北煤炭极少,因此本文将这三个区域合在- -起,统称为南方。各区域用煤结构差别很大。从煤炭消费量大的区域来看,长江流域及东南沿海以工业用煤为主,华北以生活用煤为主。上海、武汉可为长江流域的代表。据1934年的武汉煤业调查月报表,武汉煤炭消费主要用于大工厂、轮船与兵舰,其中大工厂主要有电厂、纱厂、兵工厂、炼铁厂、香烟厂、面粉厂、油厂、蛋厂、漆厂、砖厂、砖茶厂、酒厂等。广州是华南最重要的城市,尽管民国前期消费的华北煤炭不多,但其消费量呈上升趋势,其用途也以工业燃料为主。天津自近代以来就是华北工业发展的典型代表,对华北煤炭消费数量巨大。北京以日常燃料为主,可以作为华北地区煤炭消费的代表。一项调查详细列出的煤炭用途有:燃烧火炉、电灯自来水公司之用、煤铺掺杂之用(主要是劣煤,用来以次充好)、冬季暖房、铜铁铺、澡塘猪肉铺代替红煤、炉房首饰楼、摇煤球,等等”。以下以各区域的代表城市为例,来分析各区所消费的华北煤炭的具体来源地及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一)南方城市对华北煤炭的消费据第四次矿业纪要统计,全国每年煤炭消费总额为2468万余吨,全年消费在十万吨以上的20个城市,总消费量达1148万吨,约占总额的1/2,其中上海、武汉、天津、北平、太原、沈阳六大城市消费额为803万余吨,占总额1/3。上海与武汉为南方城市,上海是东南沿海用煤量最大的城市，武汉号称“九省通衢”,是华中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因此,这里把上海与武汉作为代表,研究南方城市对华北煤炭的消费。1、上海上海由于其发达的工业,成为全国煤炭消费量最大的地区。上海 靠江临海,其本身即为港口城市,所以煤炭主要通过水运到达上海。除进口煤外,运到上海销售的华北煤主要有大同(山西)、博山(山东)、中兴(山东)、临榆(河北)、阳泉(山西)、开滦(河北)、井陉(河北)、鲁大(山东)、中福(河南)、井陉(河北)各矿所产,其中又以开滦最多。具体数字见表二。从表二可以看出,四年中开滦每年向上海输送的煤都超过1 ,000 ,000吨,占总输送量的1/3以上,远远高于其它煤矿。在输送量占前五位的煤矿中,其它三个中国煤矿中兴、博山和鲁大以及进口的日本煤,都不及开滦输送量的一半。因为开滦近海,它只须运送100公里左右就可以到达港口,它的煤能在运费比铁路低得多的情况下轮运到上海”。它有自己的船队,每吨公里的运费只有0.1分多”,几乎是当时国内煤炭运输成本最低的。而此时铁路的运费一般为每吨公里0.7 分。中兴公司则先经过439公里的火车运输抵达浦口,然后从那里顺长江水运390公里到达上海。因为运输方式复杂与路程较长,其在上海市场上的价格也高中国煤化工经过陆上运输,然后通过港口运往上海。日本煤由于其低廉的生产成本与MYHCN MH C在上海市场占有较大份额。而抚顺在开滦的北部,其运输距离比开滦远,因此运输成本要高于开滦煤。但就输送量的变化来说,河北开滦煤矿相对稳定,其它中兴、博山和鲁大煤矿都位于山东，输送量均呈上升趋势,而且增幅很大。在所有输往上海的煤炭中，华北煤炭的输送量四年分别为1794995, 1813993 , 1975423 ,2339728 ;分别占各年输往上海煤炭总量的55% ,65% ,60% ,73%。可见这四年中,华北煤炭在上海的市场占有率呈上升趋势。在上海煤炭需求量变化不大的情况下,其输送的绝对数量则是直线上升。究其原因,- -是国内抵制日煤的呼声日益高涨,国家也担心日煤“一旦断绝，则各地工场势将停工,影响治安”⑧,提高了日煤关税,减少日煤在上海等长江沿岸市场的销售。东北地区的煤矿由于所有权在日本，因此也以加税的办法减少其在上海市场的出售。一是采取措施增加国煤输送量。例如1931年中华民国《实业部关于预防煤荒的提案》中,建议“运煤与军运之重要视同一律”。此时正值九●--八之后,军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把运煤的重要性提高到与军运相同,充分体现了对煤炭运输的重视。表二各矿运往 上海市场煤炭吨数1931年1932年1933年1934年开滦1 ,283 ,9711 ,266 ,9321,117,8411,132 ,308中兴29 ,65598,535313 ,613375 ,588博山226 ,063136 ,081247 ,967367 ,801日本614 ,953369,173520 ,458255 ,054抚顺610,230361 ,572429 ,870176 ,600鲁大39 ,92534 ,22472 ,684166 ,781安南185 ,249178 ,890201 ,406133 ,857大通淮南082 ,050109 ,746阳泉35 ,57451 ,04461 ,433108 ,165华东3,20039 ,60048 ,50088 ,627大同32 ,98680 ,48733,81087 ,910临榆140,019109,12697 ,51882,815大冶36 ,54045 ,442中福3,00010 ,45025 ,83715,750烈山8,7507 ,285馒头山一5,251中英3,5584,3705,0072 ,688井陉30 ,80127,1144,7202,610其它2 ,9466,55014,300总计3 ,259 ,9052,790 ,8473,314 ,5543 ,184 ,788总而言之,除了国家政策的干预外,价格因素,主要是运费相对下降,是华北煤炭在上海市场销售量增加的原因。2、武汉中国煤化工武汉是长江流城仅次于上海的大都会,有长江与上MYHCN MH G坊贯通,还有湘鄂铁路通湖南,交通便利。就煤炭供应来说,它也是既可利用自上海转口来的煤炭,又可利用自平汉铁路运来的山西、河北河南煤炭,还有湘鄂铁路来煤供应,因此其供应结构也较为复杂。.93.从表三可见，武汉煤炭供应,除1931年外，华北均在40%以上,虽然也比较多,但不像上海那样能占据50%以上的市场。武汉附近虽有全国著名的萍乡煤矿,但萍乡煤矿这三年的供应量,最多的一-年仅93000吨( 1932年) ,数量在开滦和六河沟之下。华北的煤矿中,开滦亦是武汉煤炭最稳定的供应者,每年供给武汉的煤炭数量相对较稳定。尽管要从海运经上海转长江水运,路程较远,但水运运价较低,还是能够在武汉市场占据优势。在华北的煤炭中,另一个较稳定的供应者是六河沟煤矿,在1932与1933两年的供应量都超过10万吨,与开滦相当。然而中福煤矿比六河沟煤矿靠南,更接近于武汉,且规模比六河沟大得多,其销售于武汉的煤炭最多的年份只有5万多吨，反为不及六河沟煤矿。其实,中福煤销售范围颇广,道清陇海、平汉路乃至山东沿海均有中福煤销售,中福公司对武汉市场也很重视，原因是中福销往武汉的煤炭多为锅炉砟,武汉在1925年以前“怡和太古所有轮船及英商经营之蛋厂,几乎全用中福锅炉砟,每年约销七八万吨之谱。自平汉煤运阻梗,锅炉砟绝迹市面后,大都改用烟煤”。,从此中福运往武汉的煤炭改为以无烟煤为主,但无烟煤价格较高,消费量不如烟煤大,而六河沟煤矿运往武汉的正是烟煤”。因此六河沟煤矿虽小,距离武汉也比中福煤矿远,但有些年份销往武汉的数量反而比中福煤矿多一倍左右。表三华北各矿 运往武汉吨数表1931年.1932年1933年.1934年开滦(河北)6555811471610182111700大同150005200博山12000井陉20001530019830中福20000360245156350318六河沟0020710900049090怡立500115904210. 19085临城289537007545正丰25003154010815中兴1600华北总计17500339732357232158283武汉用煤总计769558823616839088327951资料来源:资源委员会档案,全宗号二八(2) ,案卷号96。武汉市场--直是大冶及湖南柴煤的势力范围,柴煤是--种煤化程度很低的褐煤,又称模煤,因燃烧值低,故价格便宜。武汉市场上大冶与湖北的柴煤几乎每年销售量都分别在10万吨左右,是武汉市场用得最多的- -种煤炭。但是这种煤毕竟无法满足多方面需要,才使得华北其它煤类能够进人武汉市场,这与华北煤炭进人上海市场的原因不同。但是就进人武汉市场的华北煤炭来说,仍存在运费问题。从上表可见,华北四省煤炭数量,除开滦与六河沟外,各矿都不是很多。这是因为各矿距离武汉路程都比较远,运费自然较高,尽管武汉市场很大,但运输成本制约了其进人武汉市场的规模。(二)华北内部煤炭消费中国煤化工长江中下游城市的工业用煤量最大,而华北作为家MYHCNMHG家庭燃料用煤不仅缺乏记载,而且都是就近销售,长途运输很少,消费地- -般都在生产地附近。在有铁路的地方,运输距离略长,但因为消费量小，缺乏代表性。●94.1、天津天津成为北方煤炭消费量最大的城市,是由其经济地位决定的。近代以来,天津逐渐发展为北方经济中的龙头”。1860年开埠以后,天津的近代工业开始崛起,涌现出-系列军用和民用工业。- -战爆发后,天津相继建立了六大纱厂,成为中国纺织基地,又建立了一些大面粉厂,成为北方面粉工业的中心。同时,机械轻工等行业也得到较大发展。这些工业都需要提供动力。2因此天津对煤炭的需求量十分巨大。天津位于华北内部,故运到天津的主要是华北各地所产的煤炭,主要有正丰、临城.大同、门头沟房山、阳泉、开滦、井陉、中福各大煤矿。其运煤数量如图二:图二各矿运往天津煤炭数 柱状围单位:吨12000001000000800000S 1931年園1932年600000日1933年4000008 1934年200000o21..0.CS正丰临城大同门头沟房山用泉开滦井陉中福该图根据<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财政经济六>第293页表格改编绘制。又见李洛之、聂汤谷编著,中华民国经济部驻津办事处1948年印行《天津的经济地位》第171页根据《中国矿业纪要》所绘表格。从上图可以见,向天津供应煤炭数量最大且最稳定的是开滦煤矿,其次是井陉煤矿,其余煤矿除门头沟在某些年份突然增多外,均占较小份额。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开滦煤矿距离天津最近,而其它煤矿则较远,各矿运输距离与市场价格如表四所示。表四天津 市场煤的价格构成表煤矿名输送距离矿山原价运费煤价计输送路线(公里)及诸费.价格比率开滦1553.552.3736.50.576.49北宁路井陉4432.705. 9760.31.239.90正太路,平汉路,北宁路门头沟1663.702. 9639. 10.927.58平门支路,北宁路阳泉约4702. 007. 4610.69正丰2. 906. 1459.810. 27房山1613.733.6343.18.28门齐路,平门支路,北宁路大同约5002.506.73.64.310. 46平绥路,北宁路临城7. 0867.40.9中国煤化工路注:价格据<华北矿产- -. 览表》输送距离据满铁华北事务局YHCNMHC质来看它的使用用途》,转引自李洛之、聂汤谷编著,中华民国经济部冀热察绥区特派员办公处结束办事处驻津办事处1948年印行《天津的经济地位》,第172页。95●上表解释了各矿在天津市场占有不同比重的原因。在交通方式相同(都经由铁路运输)的情况下,开滦由于距天津最近,即使其开采成本较高,但低廉的运费降低了其最终的市场价格,所以占领了天津市场的主要份额。门头沟也是如此。所不同的是,虽然门头沟的矿山原价、运费和诸税均高于开滦,但其最终的市场价格并没有按比例提高,而是以降低利润率的方式使其煤价略高于开滦,故能在某些年份输往天津的煤炭比开滦还多。井陉与正丰虽然距天津的距离相同,但由于其开采成本与运输成本均低于正丰,故也能在天津市场占有较多份额。而大同与临城虽然开采成本最低,但昂贵的运费抬高了其在天津市场的最终价格,所以在竞争中失去优势。另外上表还显示,距离越远,运费在价格中所占的比率就越高,甚至会成为价格的主要构成部分。除开滦、门头沟、房山外,其余各矿运费在煤炭价格中占50%以上,最高者几近70%。因此可以说,在运输方式相同的情况下,运输距离(即距离市场的远近)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占有的市.场份额,进而决定了煤矿的选址以及矿山的规模。2北京北京的煤炭消费以家庭用为主,供应者以临近煤矿为主。具体见表五。表五北京市煤炭来源衰煤炭供应地吨数备考宜化7,1881934年平绥路运额。阳泉5,3491934年平汉路运人。六河沟15 ,385同上。门头沟336 ,457由平绥支路运人,为1932年数字, 1934年共运出70万吨,北平为最大销场。宛平及其它97 ,335门头沟及门斋铁路沿线由火车运人4万余吨,由骆驼运人者约5万吨。口泉35,130大同公司,近年极力扩充营业,但限于成本,年仅三四万吨。坨里106 ,639平汉路运人,与门头沟煤互相消长。1932年由平汉路运人额，现长沟峪兴宝公司年产10万吨以上,惟在北平仍难周口店2,850与门头沟竞争。临城2,470销额无多磁县700同上井陉59 ,725现受正丰及大同压迫,最多亦不过七八万吨。正丰50 ,000开滦241 ,592总计960 ,820资料来源:翁文灏编:《第五次中国矿业纪要》,1935年,第125 - 126页。北京用煤没有逐年的统计数字,难以分析其总体状况,但仍可以看出北京煤炭来源以京郊的门头沟、坨里以及河北开滦为主,山西、河南以及河北其它煤矿则较少。北京几乎坐落在煤田上,附近煤矿密集,门头沟煤矿除了大量供应北京外,还供应天津、上海。为什么北京还需要从开滦甚至更远的河北南部、河南北部以及山西运煤?这是因为各地所产煤质不同。京郊各矿所产多为普通硬煤与末煤,只能供应家庭烧用,无法满足工业需求,因此烟煤主要来自开滦,其次临城、井陉等处也有等处也有少量供应,红煤(无烟煤)大部分来自山西。中国煤化工北京煤炭的消费结构,以家庭用为主,工业用极少。|YHCNMHG庭用煤约占北京用煤总量的80%,其余企事业单位用煤则占20%左。这是北京煤炭消费不同于其它大城市之处。(三)华北煤炭的出口中国煤矿除供应国内需求外,还出口国外,其中以东北各港出口量最大。但自九.一八事变后,对东北的记载阙如。中国本部的其它口岸中,秦皇岛港的出口量最大。具体数字如表六。从上表所列数据可知,在华北各港输出的煤炭中,秦皇岛港占绝对多数。在1933、1934年,全国煤炭出口大幅下降。尤其是1933年,出口总量较1931年下降了80%以上,1934年也下降了近80%。而秦皇岛的出口量却稳中有升,几乎垄断了全国煤炭出口。在全国范围内,秦皇岛并不是一个重要港口,但是它能够在这一时期成为煤炭出口的主要港口,与当时的战争形势有关。当时秦皇岛港被日本控制,而开滦煤矿被英国掠夺。当两国利益没有太大冲突的时候,其贸易额受战争形势的影响很小。因此,1931 年的九●一八事变基本对秦皇岛的港口贸易没有影响。在这一时期，秦皇岛港实际上是作为开滦煤矿的附属港而存在,其全年吞吐量的80%以上为开滦煤8。开滦煤矿在这里设有专用铁路支线与专用码头和装卸设备,为煤炭运输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加之此时出口地主要是日本,秦皇岛港占据了区位上的优势。输出量占第二位的胶州港,其腹地主要是胶济铁路沿线煤矿,主要包括鲁大博山和坊子,也借助便利的交通条件成为华北第二大煤炭输出港。表六华北各港输出煤炭吨数$1931年.1932年1933年1934年秦皇岛373 ,400339 ,475449 ,294690 ,814胶州150 ,96286 ,59663 ,36774 ,347天津.59 ,68124 ,54224 ,09712 ,857其它6:2共计584 ,058450 ,613536 ,823778 ,070全国总计3 ,853 ,0232,115 ,582 ;573 ,329811 ,996此表据<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财政经济六》第563、564页表格改绘。三、煤炭价格由于距离煤炭产地远近不一,导致煤炭价格地域差异明显。-般来讲,距离产地越近，价格越低,因此华北价格较低,长江流域则价格稍高。但煤炭价格还同时受其它因素影响。以下详细分析煤价地域差异的大小及规律。表七各省煤价统计”省别.调查地红煤烟煤焦煤河北北平12. 2659.577518. 5075天津16. 6711.0017. 565济南.8.7711. 6118.56青岛15.2515.3316. 70山西太原2. 733.271. 958阳曲2. 453.3215. 8河南开封7. 38江苏上海14. 12.14.0323. 37湖北汉口22. 1715. 1718. 40热河承德8.91中国煤化工18.75察哈尔张家口8.2MYHCNMHG_18.72资料来源:谢家荣编:《第二次中国矿业纪要》,地质调查所, 1926年,第94页;侯德封编:《第三次中国矿业纪要》,地质调查所,1929年,第282页。.97●从表七可知,煤炭价格有- -定差异,这- -差异因煤质而异。红煤与烟煤价格呈现明显的地域差异,焦煤价格地域差异非常小。这是因为焦煤价格较高，受运输距离的影响较小，因此这里只讨论造成前二者价格地域差异的因素。首先,长江流域的煤价高于华北内部。据表格中所列，上海与汉口的价格普遍高于华北的城市。勿庸置疑,这是受运输距离的影响。但是汉口煤价高于上海,且红煤价格高出上海8元多,相当于上海煤价的157% ,甚至高过了焦煤的价格。汉口红煤价格如此之高,主要原因是红煤大多来自山西,须经正太铁路与平汉铁路方可到达,不仅运输距离远,且运费最贵。据统计,山西红煤在正太路的运价是0.025元/吨●公里,在平汉路的运价是0. 0129元/吨●公里。这两条路的运价,前者是最高的,后者也是较高的。这样,高运价的长途运输造成了汉口红煤价格居高不下。煤价的地域差异不仅表现在华北与长江流域之间,华北内部也呈现出明显的差异性。山西各种煤类价格普遍较低,这首先是因为运输距离短,其次,山西煤炭开采成本通常也低于其它省份。其余作为华北都市,北平(北京)几乎跨在煤田上,天津距离开滦煤矿颇近,青岛也距离山东主要矿区不远,但这三地煤价之高,除北京之外,似乎很难用成本解释。北京煤价高,主要与煤炭来源及运输方式有关。北京消费的红煤大都来自山西的保晋公司,一小部分来自河南的福公司,还有一小部分来自北京西山的斋堂煤矿的。保晋公司运煤至北平,须自正太路运至石家庄转北宁路。正太路为窄轨铁路,运费又较其它铁路高得多。,在石家庄转车时须换车,又增加- -次装卸费,因此运至北平价格自然较高。斋堂煤矿虽然与北京近在咫尺,却因不通铁路,煤炭运输全赖高脚(即骆驼) ,运输成本也较高。这两方面原因造成了北京红煤价格偏高。这-表格中仍有许多难以解释之处,例如天津红煤价格高于.上海,济南与青岛各类煤价格差别很大,等等,这大概也是有人说它有“费解之处”的原因吧。四、华北所产煤炭的消费特点1、华北内部煤炭消费总量大尽管华北煤炭很大一部分供应长江流域工业需求,且上海、武汉都是全国用煤量最大的城市之一,江苏省是全国煤炭消费量最大的省份，但就总体而言,华北内部煤炭消费量是最大的。表八全国各区煤炭消费 表总消费量(吨)人均消费量(吨)1930年1933年东北四省6,509,7217 ,000 ,0000.230.26冀鲁晋豫8,415 ,2089,377 ,437.0.080.08 .苏皖赣鄂湘.5,337 ,7357. ,457 ,288.0.041 ,856,1721,165 ,6710.030.02察绥陕甘新宁559 ,398587 ,0710.01川滇黔桂990 ,945961 ,637资料来源:《第五次矿业纪要》,第115页。如表八所示,华北地区的煤炭消费总量在全国是最高的,长江中下游地区消费量较大的1933年,仍比华北少170000吨以上。究其原因,华北工业发中国煤化工伦船用量也很少，但由于距离矿区近,家庭用煤量很大,加之华北冬季寒冷MHCN M H燃煤取暖十分必要,因此用煤季节性很强,冬季华北销煤量大于其它地区正表明这一一点。华北另一个主要消费方向是矿冶,一些煤矿利用本矿煤炭生产焦炭,以1934年为例,华北煤矿有资料统计的炼焦数量是●98.100024吨9,当时炼焦的方法大多为土法,炼~吨焦炭需煤数吨甚至10吨以上,因此炼焦量虽然不大,但耗煤量很大。第三,矿厂自身用煤量如前文《用煤结构》中所述,不同煤矿用煤比例不同,总量十分可观。2、长江下游工业用煤需求量大且集中除东北地区外,长江流域的用煤量仅次于华北,是华北煤炭向外运输的主要对象。这一地区用煤量大的原因不同于华北,这里的煤炭主要用作工业燃料。如前文“工业用煤表"所示,长江流域不仅是全国工业用煤量最大的区域,而且是最集中的区域。尽管长江中下游各省市工业用煤量都不小,但江苏省与上海市是其中用煤量最大的。江苏- -省工业用煤量为401832吨,比工业用煤量位居全国第二位的山东省高67%。. 上海市的用煤量更高达983457吨,再加上南京的163874吨,则长江下游煤炭工业消费量为150多万吨,高于华北的不到100万吨。这些煤炭主要靠华北供应,两条南北向铁路与海运是华北煤炭运往这- -地区的主要通道,下文《民国时期煤炭运输》一节将详细谈到这- -问题。3、城市用煤量大城市用煤量最为集中。谢家荣根据城市消费类型的不同,估算城市人均用煤率,据此估算出城市的用煤量。按照他的估计,北方城市以北京为代表,尽管工业不发达,但居民生活燃料几乎以煤炭为唯一来源。 北京的人均用煤率为0. 677。凡华北省会与其它重要城市,按照这一标准估计用煤量。重大商埠及工业发达之区,则参照上海用煤率1.3进行估计。南方沿海及沿江- -带,虽然工业较发达,但居民燃料以薪炭为主,所以人均用煤率按照0.5或0.55计算。按照这- -方法估计,全国40个大城市及省会城市年销煤量约为11 ,933 ,454吨$ ,占1925年全国煤炭总产量24 ,255 ,042吨的49.2%。这些城市中人口共计10,268,391人，而我国1925年人口总数约为485 ,508 , 838人”。城市用煤量之大,可见一斑。4、铁路沿线形成煤炭消费带受铁路线路及其造成的价格差异的影响,各煤矿形成了较稳定的矿地-消费地的对应关系,所有煤矿与其消费地构成了我国煤炭供求的总体布局。然而铁路的修筑,不仅便利了煤炭从消费地到大城市之间的运输,铁路沿线的中小城市甚至村庄也成为受益者。除煤矿附近聚落外,铁路沿线成为煤炭消费的主要力量。注释与参考文献:①蒂姆●赖特:《中国经济和社会中的煤矿业》,第109页。②侯德封编:《第五次中国矿业纪要》第113页。③夏东元:《洋务运动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年,第242页。④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民国政府资源委员会档案,全宗号二八，案卷号417。⑤《第三次中国矿业纪要》第268页。⑥[澳]蒂姆●赖特:《中国经济和社会中的煤矿业,1895-- -1937> ,第113页。⑦[日]手塚正夫:《中国重工业发达史》,京都,1944年,第343一-344 页。⑧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辑第-编,财政经济(六) ,第466页。⑨资源委员会档案,全宗号二八,案卷号1160。❹资源委员会档案,全宗号二八,案卷号392。①樊如森:《论天津在北方经济发展中的龙头地位》,见2004年6月何7吉严进现代化进程学术研中国煤化工讨会论文集。②天津市历史博物馆等编:<近代天津图志》,天津古籍出版社,199JYHCNMHG③这里仅讨论运输方面的原因。事实上,除了运输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其它非经济方面的原因。例如，开滦煤矿公司与东北煤炭公司曾经就市场问题达成协议,东北煤炭公司不得向天津市场售煤。●99.④翁文濒编:《第三次中国矿业纪要》，地质调查所,1929年,第271页。⑤蒂姆●赖特《中国经济和社会中的煤矿业》第96页据《中国外贸统计, 1864-- -1949 年>《满洲国外国贸易统计年报》等资料计算出的全国总出口量,1931-一- 1934 年分别为3583、2014、573 ,797千吨,与表中所列数字稍有出人,但对整个趋势并无影响。黄景海主编的《秦皇岛港史(古、近代部分)》据《秦皇岛经理处年报和总经理年报》统计,1931/1932年秦皇岛出口煤炭3 ,230 ,424 ,1932/1933年出口煤炭2 ,466 ,531(原文如此)。因此认为1931/1932年煤炭出口量比上年增长69.23吨。但此后的煤炭输出急剧下降。并认为这是由于战争以及日、英之间的矛盾造成的。该书第316页据秦皇岛港务局计划处编<港口统计资料>编制的表格显示，1933和1934两年秦皇岛港出口煤炭分别为2,193千吨和2 ,561千吨。这两个数字高于笔者文中所列数字及蒂姆●赖特所列数字。这.一差距比较悬殊,其原因可能是秦皇岛港务局的统计把经秦皇岛转口的数量也计算在内了。⑥黄景海主编:〈秦皇岛港史(古、近代部分)》人民交通出版社,1985年,第262页。⑦这-表格是根据《第二次中国矿业纪要》中1921、1922、1923年和《第三次中国矿业纪要》中1925年的统计,取算术平均值。其中济南的数值仅取1921 - 1923年平均值,因为《第三次中国矿业纪要》没有统计1925年价格,青岛红煤的数字是1921年的,因为其余年份没有统计数字;基于同样原因,太原的数值仅有1925年的,阳曲的数值取1921 - 1923年的;开封红煤取1921 ,1922与1925年平均值。还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由于还没有引人严格的分类体系,煤炭的名称比较混乱。此表中提到的红煤,可能指白煤,即无烟煤;焦煤从表格中的价格来看,也并不是现代分类体系下烟煤的一种,而应该是专指焦炭。正如《中国近代煤矿史>中所说,各省煤价,高低不一,虽有统计,但欲获得翔实材料较为困难。本文采用数据,是所见资料统计相对较全面的,但仍有令人“费解之处”(《中国近代煤矿史》第279页,中国煤炭工业出版社,1990年)。⑧这一 价格过低, 山西煤炭开采的最低成本也在2元以上,况且几吨煤炭才能出1吨焦炭,因此焦炭价格不可能低至如此。参考其它调查地焦炭价格,笔者认为山西焦炭应为19. 5元比较合理。91925年烟煤价格,原文记载为1.64元,这一-价格远远低于成本价据其它年份价格,应为16.4元之笔误。④谢家荣编:《第二次中国矿业纪要》,地质调查所,1926年,第75页。@正太铁路与其它路线煤炭运价比较:平汉路最远每吨每公里为0.00773元,平绥路最远每吨每公里为0.013元，津浦路最远每吨每公里为0.00729元,胶济路最远每吨每公里为0.00812元,而正太路运价无论远近,每吨每公里则为0.025元。见国民政府实业部档案,全宗号四二二(5) ,案卷号63。@《中国近代煤矿史》,煤炭工业出版社,1990年,第279页。造成各地市场价格如此悬殊的,并非采煤成本。华北四省的采煤成本,除山东较高外,其余三省都相差不大。见{第三次中国矿业纪要》第247 -248页。②资源委员会档案,全宗号二八(2) ,案卷号90。④谢家荣:《第二次中国矿业纪要》,地质调查所,1926年,第89页。有些城市(主要是省会)包括四乡人口,因而销煤率酌减。舀姜涛:《中国近代人口史》,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88页。中国煤化工MYHCNMHG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