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美学”在中国

SOCIAL SCIENCE JOURNAL“身体美学”在中国王亚芹〔摘要〕“身体美学”在中国备受嘱目,它既契合了当前中国转型期的社会政治文化吁求,又呼应了我们传统美学中的身体思想资源,同时体现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包容性解析”的多元主义立场。身体美学在中国,由最初的基本理论吸收到有倾向性的阐释,再到客观理性的反思,这一接受过程在丰富和发展“身体美学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亟待解决的问题,例如身体美学理论内在的不自洽与它在面对现实问题时的适用性限度等。因此,中国式的“身体美学”的发展,关键在于借鉴西方的致思路径和研究方法,在身体与心灵、审美与生活、中国与西方之间架起一座相融相契的“桥梁”。〔关键词〕理查德·舒斯特曼;身体美学;分析美学;实用主义美学〔作者简介〕王亚芹,1985年生,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100089)。〔中图分类号〕B8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6198(2014)03-0177-05近年,“身体美学”命题在中国得到了广泛关认为“身体美学”是“对一个人的身体—作为感注,学界从各种视角对其进行了理论阐释。与其说觉审美欣赏及创造性的自我塑造场所—经验和“身体美学”目前在中国是一种理论命题,不如说作用的批判的、改善的研究。”〔1舒斯特曼曾说,当它已然成为一个意义生成与变迁的话语场域。尽初他创造“ somaesthetics”(身体美学)这个术语时,管我们可以对“身体美学”做大量的理论描述,但并没有奢望其他人会使用。目前,“身体美学”已这种如其所是地重述其理论内容并非我们的主要经成为学界关注的热点话题之一,但是东西方学界目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围绕“身体美学”本身对该问题却表现出了不同的情感倾向和接受状况。的理论逻辑,考察中国语境下的接受与影响,并由舒斯特曼曾将该思想在法国德国和中国的传播状此探寻出新的美学意义生长点。况作为一个个案专门进行了比较,发现相比于其他“身体美学”命题及其“中国热”探源国家,中国学界对该理论表现出了更大的热情与赞同。不可否认,“身体美学”之所以在中国学界引身体美学”作为一个学术命题仍然属于新生起广泛关注,除了其理论本身的独特性之外,与目事物,其提出至今不过十多年。然而,从美学史的前中国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现实趋势是分不开角度来看,“身体美学”的逻辑却隐含在各种理论的。话语之中。自尼采以降,美学开始关注身体和感首先,从社会文化语境的层面来讲,当今中国觉。尼采以“肉体为准绳”构建自己的“权力意社会处于政治经济急剧变革的时期,无限扩大的物志”;海德格尔则赋予了身体更重要的地位,甚至质欲求与消费文化的盛行,给人们的精神带来了巨将身体和始源经验视为其整个思想大厦的根基;梅大的压力,道德水准、身体素质、精神状态等方面都洛-庞蒂用现象学的方法构建着他的“身体图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在此语境下,与后现代主式”;福柯运用谱系学的方法揭示了身体经验和权义对身体的关注相呼应,人们对身体的重视与无处力之间的关系……这些话语讨论在一定程度上打不在的消费文化捆绑在一起。身体似乎已经成为破了西方哲学美学对身体的压制取向,但凌乱而缺个使得“所有事物得到聚拢和有机保存的中乏系统性和实践性心……身体的基础性和享有特权的地位,构成了当舒斯特曼对此进行了总结将诸多看似没有关今世俗社会固有的普遍意识的一部分”(2)。人们联和似乎不可通约的身体理论资源整合在一起赋现在对身体的关注超过了以往任何时期。同时,伴予其“身体美学( somaesthetics达这个新名称。在随着中国当中国煤化工切都被冠之此基础上,舒斯特曼又进一步对“身体美学”做出以“审美”的CNMHG也演变成了了界定将其作为美学的一个分支学科进行倡导,身体官能的享受相本能欲望的满足。美容化妆减和会料锝啊2014年第3期[总第212期]肥瘦身、整容变形甚至体育锻炼等都被称为“身体对理论的实际应用。而国内的“身体美学”讨论则美学”。中国社会普遍充斥着对身体的消费与关多呈现混用与误解的状态,在同一个“身体美学注,美化身体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中一项普遍的全民概念下各说自话,要实现的目标各不相同。此类活动。一切与身体有关的话题讨论也迅速成为国“身体美学”研究在国内相关研究中占了相当大的内学界关注的焦点问题,舒氏身体美学的传入恰逢比重,由此形成了中国特有的“身体美学”景观。其时,契合了中国当下的社会文化气候。其一,将“身体美学”简单地等同于大众文化其次,中国传统哲学美学中蕴涵着大量倡导身和消费主义中的身体现象,使之沦为一种流于外在心合一的身体观舒氏身体美学思想能够从中国传感官的缺乏精神内涵的“形而下”之说。综观国统文化中得到充分的理论论证。中国传统文化历内学者讨论的所谓“身体美学”,实际上不过是“身来强调“天人合一”、“知行统一”、“身心一体”,而体的美学”或一种关于“身体的话语”。譬如,有学中国美学思想也一直将身体与心灵视为相互依存、者认为舒氏的“身体美学”其实是将感性等同于相互融合的统一整体。这种不偏不倚的“中和”理身体的感知,从而将对身体的界定偏向于生理的快念与舒斯特曼在分析主义与实用主义之间所秉承感而不是心理的快感,从而切断了身体与理性之间的“包容性析解”立场有异曲同工之妙。正如舒斯的联系。(4)于是有关“人造美女”美容健身的话特曼本人所说,“中国哲学似乎对于身体在审美、题都成了“身体美学”的研究。这实际上是对舒氏认识、伦理和社会政治中所扮演的中心地位给予了身体美学的典型误读,具有很强的代表性。舒斯特许多可喜的支持,正如中国形形色色的医学、武术曼所说的“身体”是包括精神在内的活生生的生命和禅定的传统一样,它们为增进身体审美的敏感性有机体,“身体美学”对身体的关注,并非是在宣扬以及身心的和谐与活动能力提供了很好的实践方种所谓的肉体享受,而是呼吁人们尊重和重视身法。”(3我们的传统美学思想已经超越了西方哲学体在审美活动中的重要作用。当然,“身体美学”美学所设定的区分性思维的框架的束缚。中国古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对身体外观之美的论述,但它不典文化对身心一体、内外兼修的强调,对武术太极仅局限与此。为了应对此类反驳舒斯特曼又进等修身之法的强调,都为舒氏美学理论提供了强有步把“身体美学”分为“外观的身体美学”和“经验三力的理论支持。基于这样的思想共识,“身体美的身体美学”,并积极推崇后者。虽然前者在消费“身体美学”是在西方文化语境中孕育和成长起来但“身体美学”从根本上讲并不是关注身体,而是的,但是,它却能在东方尤其是中国找到适合其茁关注具身化的精神。它鼓励人们从对身体外形的壮成长的肥沃土壤,甚至在许多方面都与中国传统关注转移到对作为主体的身体经验和身体意识的的身体观不谋而合。在此,“身体美学”不啻为中改善上,旨在通过身体的再教育来促进身心之间的西方美学在全球化时代互相借鉴、互为理论支撑的内在协调与统一。也就是说,“身体美学”既关注个理论契合点。外在的感官形象,也注重对自我塑造的审美经验的可见,舒斯特曼的“身体美学”思想不仅具有积累。但它所倡导的这种审美经验,并不是要求大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特性,同时也具有很强的包容家永远拒绝理性和高雅艺术,也不是走向纯表象的性,它既能契合当下中国的文化气候、呼应传统中感官形式主义,而是从新的视角指出了一种审理身国的身体观念,也能为我们当代美学的建构提供崭体和艺术的方式,一种立足当下的美学反思新的现实路径。因此,中国出现了对“身体美学进一步来讲,“身体美学”从根本上是反对身研究的多样化图景。体与精神之间的对立与割裂的。尽管身体不能像二、“身体美学”的中国式接受图景精神/心灵那样去进行抽象的逻辑思考,但身体却可以通过自身的感觉器官和经验意识去思考,这也“身体美学”命题源自西方却在中国本土文是舒斯特曼一直提倡的“通过身体思考”。同时,化语境的召唤下,重新折射出璀璨的理论光辉,深舒氏的“身体美学”并不是为了证明身体与精神的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美学观念和审视维度。目前,国非对立关系,而是认为身体与精神本来就是不可分内外在“身体美学”理论之外还存在数量众多的离的统一整体中国煤化工关联是如此对“身体美学”应用的研究。不同的是,国外多倾地密切,以至CNMHG的独立实体向于用该理论对现实问题进行具体分析,重点在于实在是一种误导。·身心’这一术语更适合表达它178SOCIAL SCIENCE JOURNA们在本质上的统一性,当然它仍然为心灵与身体的传统理性主义美学的某些方面的批判与调整,从根现实区分留有余地,同时也为进一步增强它们的统本上仍然是对西方传统美学的进一步改造和发展。性提供了空间”(5)。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而于我们来说,中国当代美学可资借鉴的资源相当身体美学”所要探讨的不是浮华的身体外观之有限,我们习惯性地从中国古典美学和西方理论中美,不是享乐主义的生理冲动也不单纯是为了解汲取营养,这无疑是不少学者隐含的遗憾。因此释身心之间的统一关系而是重点探讨包括精神在我们将“身体美学”视为与“意识美学”同样的抽象内的身体整体,以及如何推进和完善这种身心统理论,与其说是为了解构西方的美学传统,不如说,如何使身心统一更好地适应和服务于个体与社是为复兴和重拾中国哲学美学的身体观而进行的会的和谐与发展。舒氏“身体美学”尽管应和了身有意的“误读”,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体复兴的时代潮流,但并未流于肤浅和庸俗,恰恰这一区别必须结合舒斯特曼本人的学术背景,相反它蕴涵着真正的人文关怀。西方传统思想中尤其是其实用主义的哲学立场才能更好地把握。对身体的蔑视与遗忘,固然是对身体的戕害;但把舒斯特曼曾深受西方传统哲学美学思想的影响,并身体简化成肉体,将身体等同于生理感官同样是坚定地信仰黑格尔美学和法兰克福学派(特别是对身体的践踏与遮蔽,这些研究其实都是对身体美阿多诺主义)。20世纪80年代后期舒斯特曼在天学的简单化和“异化”。普大学教书时,曾在一个研讨会上表示:“我选择其二,无视实用主义的哲学背景,和舒斯特曼将关注点集中在阿瑟·丹托上……,约翰·杜本人的学术经历,而将“身体美学”视为西方传统威——我觉得他是美国文化中简单而肤浅的代表“意识美学”的绝对性对立面,一种纯粹的理论化者,而英雄将会是丹托。”(但很快,舒斯特曼就发的学科体系。实际上,实用主义美学的初衷是恢复现在他学院派的理论立场和自己实际的审美趣味自然与人类高雅艺术与通俗艺术、生活与美学之之间存在着严重的断裂与矛盾这种理论与现实之间的关联,舒氏“身体美学”正是实用主义在日常间的悖论使他一度陷入痛苦之中,甚至有时怀疑生活中的一种深入与践行,主张“通过身体风格与自己有“人格分裂症”。这段惨痛的经历直接导致行为对真正的身体进行思考,通过个体的亲身实例了舒斯特曼从对传统理性主义哲学美学的热衷与来体现其身体哲学,通过个体的生活态度来表达其信仰转变到积极为大众文化正名的“改良性”事身体哲学。进一步讲,它还意味着:身心合一,用习业中。这也可以视为舒氏从分析美学向实用主义语来说就是真正做到脚踏实地( walk the walk),而美学改变的一个转捩点。但“改良”并不等于“解不是夸夸其谈( talk the talk)"(8〕。“身体美学”不构”,“身体美学”对于舒斯特曼而言是在西方传统应被局限在理论的象牙塔里,而应该在实践活动中的美学框架内的发展,而不是对意识美学的彻底否加以灵活地应用这种实践活动就是以身体为基点定。的审美活动,它追求的是精神与身体的同步完善与三、“身体美学”研究的问题域与理论反思和谐共进。因此,如果一味将“身体美学”作为种理论化的学科体系来理解,就从根本上抹煞了其诚然任何一种思想都不可能是尽善尽美的,实践的性质,而这种践行正是舒氏“身体美学”对“身体美学思想也概莫能外。近来,随着对“身体传统美学的超越与突破。美学”理论理解的进一步加深我们越来越多地认那么,“身体美学”的这种超越是否代表了对识到该理论与中国语境之间的错位与不融洽,甚至西方传统美学的解构或颠覆?有学者认为,“身体是理论本身所存在的内在缺陷。因此,不少学者结美学”是一种后现代主义理论,是对西方“意识美合中国当下美学实际问题,对“身体美学”进行了学”的彻底反叛。这种将“身体美学”视为一种解理论反思与客观审视。构主义的观点曾在舒斯特曼与山东大学文艺美学作为一门跨学科理论体系,“身体美学”在其研究中心诸位先生的座谈中被提及。对此,舒斯特内在的理论体系中存在着理论的不自洽,比如,对曼当即表述:“我事实上是把身体美学视为传统美身体美学”三个理论维度的划分是否科学特别学的一个拓展而不是一个解构。我把身体美是实用主义的身体美学和实践的身体美学间的模学视为美学之下的一个领域所以我认为我的观糊界限。我中国煤化立美学体系中,点并不是将一切拆毁的解构主义,而是对美学的拓其中的实用CNMHG出一些改善身展。”(6)简单地说舒斯特曼的“身体美学"只是对体的方法,并对孩。而斯特曼明确将179御金料等臻啊2014年第3期[总第212期]瑜伽、禅定和费尔登克拉斯技法作为实用主义身体题—美学与生活的关系。美学最终指向的是生美学的经验模式的典范,同时,他又将从事这些身活和生命的意义,它理所当然应当关注人们的生存体训练的实践归为实践的身体美学,即通过实践提境遇,并通过日常生活来指导人们的生活实践,提升和改良自我。很明显实用主义的身体美学和实高人们整体的生活质量。恰如彼得·科斯洛夫斯践的身体美学的区别并不是太明显,而且将身体训基所总结的:“艺术与生活既不是完全一致的,也练归入身体美学的研究是否恰当,也有待于进一步不是完全相分离的。艺术和生活的区别必须保留思考。鉴于此,有学者根据“身体”在审美活动中同时又必须被超越。”(1笔者以为,应付这种边界的不同作用将“身体美学”重新进行分层提出了模糊的最好办法,即通过艺术的方式重新确立起“身体作为审美对象、身体作为审美主体、身体化“身体”的审美界限。因为审美活动离不开具体的的审美主体和身体化的审美活动”(9)的“三分身体力行,审美就是要以感性的形式,去呈现那些尚未把握的生命经验和审美感受以此实现丰富人尽管舒氏“身体美学”的最初宗旨是通过对身类生活的最终使命。体的关注和训练来提升和增强身体意识,进而促进这一系列问题向我们昭示着“身体美学”的内个体身心协调地全面发展。但是,我们在强调身体在悖论与它在中国语境下的适用性限度。特别是作用的同时,也必须认识到:并不是所有的感觉都当遭遇复杂多变的大众消费文化之时,“身体美是美好的,身体感官在某种程度上具有盲目性与非学”原有的理论深度似乎无力施展。这警醒我们:理性的特点。因此“强调身体知觉的重要性会导尽管“身体美学”在瓦解西方传统的身心二元对立致不恰当的神秘主义……身体美学家赋予身体知思想中起到了一定觉以某种形式上的直觉能力是不恰当的它将身体是赏心悦目的审美图景。所以如何建构中国语境知觉神秘主义化了”(10)。这种担忧是有必要的。下的“身体美学”就成了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正是由于身体感官的这些特点强调身体的重要性难免会遮蔽了理性的存在修身训练不能只随感觉四、中国式“身体美学”往何处去的召唤。退一步来讲即使通过身体训练可以改善自“身体美学”引介到中国以来,围绕该命题我们的身体感官,增强感觉的敏锐性(比如对于我而发生的各种研究层出不穷,但是,没有一种维度们的视觉而言,人们的视觉很明显依赖于我们的身能够完全涵盖它,这正是“身体美学”的张力所在。体部分感官——眼睛和大脑以及其他身体器官的它为我们重新审视当下中国美学的发展提供了理共同作用,这些器官如果通过系统的训练,可以得论阐释与意义生成的可能性。鉴于此,要使“身体到一定程度的改善),但是这是否意味着身体的整美学”思想得到进一步发展,除了从理论上澄清体功能就此得到提高是否意味着我们能够实现更“身体美学的主旨与舒氏的本意之外,最重要的好的发展?换言之,就算是通过身体训练使我们的是学习该理论的研究方法和致思路径,找到我们的身体意识得到了提高那么在审美活动中身体感“身体美学”发展的前进方向。官的改善也并非就意味着人们审美鉴赏能力的提充分利用与挖掘中国古典美学的身体资源,是高,因为身体感官的强弱与审美能力的高低未必成中国“身体美学”发展的理论基础。任何美学家的正比,有时候甚至相反思想都是在一定文化语境中产生并受其制约的此外,“身体美学”除了上述提到的其理论内舒斯特曼的“身体美学”理论虽然打破了西方身心部的不自洽之外,在面对很多现实问题时,也不可二元对立的传统,但它始终是建立在西方传统意识避免地存在理论阐释的有限性。譬如,“身体美哲学的基础之上的,不可能从根本上摆脱传统思想学”主张打破学科界限进行跨学科、跨文化的研的制约。这就需要我们立足于中国传统哲学美学究,这是否意味着美学可以不再拥有自己特定的研的身体观资源,使其在现代条件下重新焕发新的生究范围和研究对象?而“身体美学”对日常生活现机与光彩,以弥补西方身体美学理论的固有局限。象的接纳和研究,是否意味着美学可以消除与生活中国的身体观没有把身体与心灵割裂开来,认为人之间的界限,实现二者的统一?如若我们真的取消的身体与心灵是互相依存、互相融合的。儒家言了生活与美学之间的距离,美学又如何实现对生活“身体时,常中国煤化工体的生命的理论指导,如何实现其形而上的超越意义?实际整体,“吾三日CNMHG身”等等。上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个古老而又颇有争议的话而中医注重“量闻向切,共实就是通过对患者形SOCIAL SCIENCE JOURNAL色表征的观察以判断其病因,它的依据是对身体内条值得尝试之路。我们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美学外的整体把握。也就是说,中国美学中的“身体理论,必须在扎根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结合当观”本身已经自觉地涵盖了情感、思想和精神的整下中国社会发展现实,在共时性的异质民族之间,体性存在,这种独特的思想观念延伸了西方美学的在历时性的古今转换之间,以及在历时性与异质文“感性学”之界限。因此,我们可以充分利用中国化之间展开对话交流,以实现全球与本土、传统与哲学和美学思想所具有的整体性和统一性特征,不现在、身体与心灵、审美与生活之间的融会贯通,进仅注重对个体身体意识和内在机能的培养,还要重而为当下美学理论的建设提供一种新的现实可能视个体生命与整个宇宙自然的融合贯通,以实现宗性。白华先生所说的中国人独有的“于有限中见到无〔参考文献〕限,又于无限中回归有限”(12)的生命境界。〔1〕理查德·舒斯特曼《实用主义美学》,彭锋译,北京:商务同时,我们还需要联系当下中国的文化语境,印书馆,2002年第354页。结合学界讨论热烈的各种理论热点和前沿问题进[2]Richard Shusterman, Performing Live: Aesthetic Altematives新的“身体美学”建构。特别是在美学界引起重 for the Ends of Art,ha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200.148.大反响的理论命题,如“日常生活审美化”、“环境〔3〕舒斯特曼:《生活即审美:审美经验和生活艺术》,彭锋等美学”、“生活美学”等。例如,“日常生活审美化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年,中译本前言,第Xx页4〕周春字《走出“身体美学”的误区)《学术月刊》2012年和“身体美学”都将当前审美泛化的现象分为表层第9期。与深度两个层面,而且都强调对于经验的/深层次[5]Richard Shusterman, "Thinking through the Body, Educating的审美现象的发展。在某种意义上说,身体的审美 for the Humanities: A Plea for Somaesthetics, Journal of aesthetic化就是“日常生活审美化”最直观、最明显的体现,二者可以互为理论的依据与支撑。从而对于消费[8]Richard Shusterman, Thinking through the Body: Essays inSomaesthetics,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2, P 4社会审美与身体泛化的现实,提供强有力的理论阐6〕舒斯特曼、曾繁仁:《身体美学:研究进展及其问题—美释维度。从这个层面讲,我们对于“身体美学”的国学者与中国学者的对话与论辩),《学术月刊》2007年第8期探索,其实是在用对身体的讨论来思考和指导我们的行动。所以说,对“身体美学”理论的思考,必须 mans Philosophy and Literary Theory, New York: Peter Lang,20.结合当代社会发展中出现的现实问题,不断做出新〔9〕程相占《身体美学的三个层面》,《文艺理论研究》2011年的阐释与应对。第6期。必须强调的是,舒氏“身体美学”理论所要解〔10〕彭锋:《身体美学的理论进展》,《中州学刊)2005年第3决或可能解决的问题是具体的、有限的,具有时空期的限制性和规定性的,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科11〕彼得·科斯洛夫斯基:《后现代文化:技术发展的社会文学真理。学习他者文化或思想最重要的不是内容,化后果》,毛恰红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年,第165页。〔12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而是思维方法的问题,绝不可简单地挪用、套用、借113页。用。关键就在于广泛涉入其他文化而又不能自失〔13〕刘小枫:《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现代性与现代中其根。对此,刘小枫所谓的“带着中国的问题进入国》,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8年,序言第3页西方后再返回到中国问题”[13)的方法,不啻为【责任编辑薛勤】H中国煤化工CNMH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