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执法的博弈分析

2008年安阳师范学院学报45统计执法的博弈分析杨志勇(西北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甘肃兰州730070)[摘 要]目前我国统计数据失真的现象还相当严重,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本文运用博弈论作为分析工具,并引人重复博弈研究了统计执法中数据报方与查方的关系,从统计执法的角度揭示了统计数据失真的原因,并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关键词]统计数据失真;统计执法;博弈模型[中图分类号]F224.3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缩号]1671-5302001-0045-04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特别是我国加入的数据再审查整理一次,又向它的上级统计部门世贸组织后,统计工作面临的内外部环境都发生报送数据;经过最后-级统计部门审查并整理后,了较大变化,统计数据质量也就越来越多地受到形成最终用户(主要是政府)所需要的综合统计数了人们的关注。统计数据是国家最重要、最基本据。在这个统计数据生成过程中，我们把所有提的信息资源,既是实施科学决策和科学管理的重供数据的一方称为“报方”;把所有接受数据,并对要依据,也是评价、考核和衡量政绩的主要标准。.数据进行审查的统计执法-方称为“查方”。由于但近年来,在一-些地区,部门和领域中,统计数据报方报送真实数据和报送虛假数据的得益不同，失真的现象愈演愈烈,主要表现为:- -是虚报,瞒查方在执法过程中积极审查和不审查的得益也不报统计数据;二是迟报,拒报统计数据;三是伪造，同,这样就存在着利益差异。结果报方可能并不篡改统计数据。这些现象干扰了党和政府对社会总是提供真实数据,查方也可能并总是积极审查经济的正确决策,扰乱了正常的社会秩序,败坏了数据,博弈活动就会发生。我们把报方提供真实党风和社会风气。统计数据失真同时也危害着企数据称为“报真" ,提供虚假数据称为“报假”。这业、部门、地区的生产经营活动和经济的正常发样博弈中报方的策略空间就为{报真,报假}。同展,甚至对国民经济的正常运行造成伤害。因此时查方在执法中可以选择审查和不审查,查方的人们对提高统计数据质量的呼声越来越高,相关策略空间就为{审查 ,不审查}。我们假定:若报方的文章也发表了很多,其中利用博弈论研究此问报假遇到查方不审查,则其报假得手,取得V(V>题的也有数篇,但是利用博弈模型从统计执法者0)的价值(可理解为骗取的荣脊称号、物质奖励或，的角度研究的还很少见。本文利用博弈模型研究者晋升职务);若报方报假遇到审查,则该报方要了在数据传递过程中不但应该惩罚数据报假的一被惩罚,其负 效应为-C(C>0)。再设查方不审方,而且应该加重惩罚失职的统计执法者,这样才查时也未发生数据报假,其效应为S(S> 0)(即没能使统计数据失真的现象越来越鲜见。有付出审查成本,也得到了很好的“休息");而不一、模型建立审查时发生了数据报假,则其负效应为- D(D>从统计数据的生成过程来看:统计数据的生0)(如受到处分,对经济有效评估造成损失，民众成有其信息源头、中间的传递与处理和最后的用的抱怨等)。最后,我们设报方报送真实数据和查户。信息源头是指:各类企事业单位、其他基层组方对报方进行审查都属其份内工作,其效应均为织和居民户;中间的传递处理指:统计部门审查并0。 现在建立一个双方博弈的得益矩阵如表1。整理统计数据后向，上级统计部门传递数据;上级在表1中,每一组数值的前一个表示报方的得益,统计部门接到下级统计部门的数据及若干企事业而后-中国煤化工YHCNMHG[收稿8期]008-01-06[作者简介]杨志勇(1981-),男.西北师范学院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数量经济理论与方法研究。4安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年查方选择报假的概率小于P,则查方不审查的期望得不审查审查益大于零,这样查方就会选择不审查。报方在报报报假| V,-D -C,0假不被抓的前提下报假的概率越大,得益也越大，方报真0,S0,0因此他会使自己选择报假的概率趋向于P。同理,在图2中,查方会使自己选择不审查的概率趋表1报方与查方的博弈模型显然表1中博弈模型不存在纯策略纳什均向于Q。衡,而是一个典型的混合策略博弈问题。设报方报方选择报假的概率为P(0C),由图2可见，如果查方的混合策-DY略中的概率不变(短期中查方可能还是在按照以前的工作惯例在进行统计执法),则此时,报方报假的期望得益变为负值,这样短期中报方将不会图1报方的混合 策略报假。但在长期的重复博弈中,查方将会对自己下面我们用进一步图解分析该博弈模型均选择审查和不审查的概率作出相应的调整,由图衡。图1横轴反映的是报方选择报假的概率,它2可见查方将会提高不审查的概率至Q'。这时报分布在0和1之间;纵轴则反映对于报方报假的方选择报假与报真的期望得益又相等,报方又会不同概率,查方选择不审查策略的期望得益。由重新选择报假与报真的混合策略。由于报方混合图1可见,当报方选择P的概率报假时,查方的期策略的概率分布是由图1决定的,不受C值的影望得益为零,即查方选择审查和不审查的期望得响,只与S和D有关，所以报方报假的概率还是益都是一样的。若报方选择报假的概率大于P,P。中国煤化工惩罚,短期可能则查方不审查的期望得益小于零。这时查方肯定会抑|YHCNMHG期的重复博弈会选择审查,这样报方报假将---次次被抓,因此对中,只会便查万提高不审查的概率(更加偷懶),而报方来说选择大于P的概率是不可取的。若报方对报方报假的概率没有影响,致使这种加重对报第1期杨志勇:统计执法的博弈分析47方报假的惩罚在长期重复博弈中是不可置信的，由此可见在统计执法中查方和报方有两种关系:统计数据失真现象也将不会有太多改善。一种是同级统计机构内进行的审查;另一种是统2.如果加重对失职查方的惩罚到- D'(D' >计机构.上下级之间进行的审查。D),由图1可见,在报方报假的概率P不变的情由于同级统计机构内报方和查方是处在同--况下(短期中可能报方也还在按照以前的惯例进个利益集团,这样就造成一些查方往往看领导的行报假),查方不审查的期望得益变为负值,那么脸色行事,或出于本地区利益的考虑,对所辖范围这时查方肯定会选择审查。这样对于报方报假将内的统计违法行为遮盖掩饰,大事化小,小事化会一次次被抓,所以短期中报方将会选择不报假。了,或由于地方政府的直接干预,担心影响领导个而且在长期的重复博弈中,报方也会对自己的报人的“政绩",或怕打击报复而不敢执法,从而使统真与报假的概率作出相应调整,由图1可见报方计执法难以坚持开展下去。报假的概率将会下降到P'。由此可见，加重对失实际上统计执法主要是在统计机构上下级之职查方的惩罚短期会使查方严格执法,真正尽职,间进行的,但是由于《统计法》中没有明确规定对.长期亦可起到抑制统计数据失真的作用。失职“查方”的惩罚,现实中即使有惩罚也只是行3.若同时加重对报方报假和查方失职的惩政处分和通报批评,这样的惩罚过轻,不足以起到罚,假设对报方报假的惩罚还是加重到-C'(C'>惩戒的作用。而且多数的统计部门执法人员偏C) ,对失职查方的惩罚同样加重的一D'(D'> D)。少,素质偏低,特别是县级统计机构大多没有配备短期内,由于对双方都起到了威慑作用,报方不敢专职统计执法人员,这样就使得统计数据失真的再报假,查方也不敢偷懶,而是认真执法。而在长查处概率偏低。另外统计部门直接执法的权力有期的重复博弈中,由图1和图2我们也可以看到，限,统计执法机构不具有强制执行权,有些统计违报方报假的概率在下降到P' ,同时查方不审查的.法行为的处理,迫不得已需要提请人民法院强制概率也提高到了Q'(这里由于报方报假的概率下执行,而统计违法案件完全不同于一般的经济和降了,查方不审查的概率提高我们可以理解为精民事案件,具有时效性较强的特点,而通过法院程简统计执法人员),即在长期的重复博弈中双方又序多、速度慢、执法效果较差,这样也在一定程度达到了新的混合策略纳什均衡,但是整体上,统计上助长了报方报假的违法气焰。失真现象还是得到了很大改善。三、政策建议从以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在统计执法中,如1.健全统计法规和统计制度。不仅要加大对果只加重对报方报假的惩罚,虽在短期内对统计报假者的惩罚,而且要对统计执法部门失职的,相失真现象有所改善,但长期却不会影响报方报假关法规应该做出规定进行严惩。同时相应的法规的概率.所以现实中的统计失真现象屡禁不止也应建立切实有效的贵任追究制度,如建立有关部就不奇怪了。如果加重对失职查方的惩罚,或者门向统计机构提供行政记录的法律制度,确保基同时加重对报方报假和查方失职的惩罚，则统计本单位名录库的健全和动态更新,为推行抽样调失真现象得到明显改善,因此.统计执法中必须加查提供完善的抽样框，提高统计执法的可信性。大对查方的监管和加重对失职查方的惩罚。.同时也应该加强统计行政复议工作,制定统计法二、对目前统计工作中“查方"执法的分析制工作考核评比办法,并在适当的时候组织开展根据修改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法实施案卷抽查、评审活动,健全统计违法案卷评审制细则》第六条规定:“国家统计局及其派出的调查度,切实提高统计执法监督水平。只有立法强硬队、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统计机构是国家和执法强制,才能使统计违法现象越来越鲜见,统执行统计法规和统计制度的机关,负责监督检查计数据也才能返朴归真,还之于本来面目。统计法规和统计制度的实施,维护统计机构和统2.建立独立的统计执法机构。目前,县级以计人员的职权,依法查处违反统计法规和统计制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统计机构受本级人民政府和度的行为。”可见模型中的“查方”就是“国家统计上级中国煤化工导,在统计业务局及其派出的调查队、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上以|[YHCNMHG导为主,而人事府统计机构”,实际上主要是这些统计机构内专门和经贸方国却七安叉地力入氏政府领导。这样上设立的统计执法机构或专(兼)职统计执法人员。级人民政府统计机构的领导就没有号召力和约束48安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年力,造成无法领导而大不了只是个统一业务指导。定、经过专业培训、具有较高政治、业务素质的统问题更严重的是造成统计机构只对本级人民政府计执法人员队伍,不断提高执法水平,使其敢于执“负责" ,甚至是只对本级的某个领导人“负责" ,这法,善于执法,真正做到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就给统计执法造成了障碍。所以必须建立独立的.5.进一步完善群众举报制度。对于举报属实统计执法机构,建立统一规范的统计执行程序 ,尽者应给予重奖以补偿其举报成本、风险损失和以可能地减少直至杜绝人为干扰因素,使统计执法示奖励,并坚决给予保密,从而增强群众的举报意经常化、制度化。修改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识和动力,减少统计执法中的信息不对称性。法实施细则>已经在这方面走出了重要的一-步,但[参考文献]仍然是不够的。.3.建立一套切实可行的统计数据质量评估监[1]林勇.统计数据博弈:模型、含义与管理对策[J].统计控系统。继续完善和改进多种调查方法综合运用与决策,2006,(9).的统计调查方法体系。同时,应借鉴于数理统计[2]谢识予.经济博弈论(第二版)[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学的有关方法建立起一套评判统计数据质量的监[3]朱秀君.政府统计中造假与治假的博弈分析[J].数量控系统。对数据的核实也应该建立一套科学可行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0,(7).的方法,如利用历史资料进行估计核对、利用指标[4]丁建明.统计数据局部失真的根源分析与矫治措施体系进行推算核对、利用相关数据进行逻辑核对[J].统计与信息论坛,003,(5). .等等,并配合必要的实地调查核对,这样才能为提[S]刘洪.再论我国政府统计数据质量[J].统计与决策,高统计执法提供可靠的保证。2003,(11).4.加强统计执法队伍建设。建立一支人员稳Game Model Analysis on Statistics EnforcementYANG Zhi-yong(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 Lanzhou 730070 , China)Abstract : At present ，the distortion of statistical data in China is so serious that it has caused the widespread concemof social public . This paper is mainly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ata offerers and data inspectors during the pe-riod of statistics enforcement by use of Game Theory and Repeated Games. It reveals the cause about the distortionof statistical data from the point of view about the statistics enforcement and gives some corresponding suggestionsand policies also.Key words: distortion of statistical data ; statistics enforcement ;game theory model[责任编辑:YJ]中国煤化工MYHCNMH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