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菲南海争议不断升温的成因分析

近年来，中国与菲律宾南海的争议不断升温，国际舆论众说纷纭，而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惹勒南国际关系学院海上安全课题的高级研究员萨姆·贝特曼（Sam Bateman）认为，大多数西方媒体评论南海争议升温时，总责备中国的做法过于自信而激起报复。但是，从最近发生的多数事例看，首先中国是被其他争议方的做法激起的。就以2009年的事例来说，当时越南和马来西亚联合提交了一份在南海划分外大陆架的申请，有效地声称拥有南海南部的所有矿产资源。其实，许多有独立见解的国际法专家对南海争议都有客观的看法。例如，已故的乔治敦大学国际法律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克里斯托弗·乔伊纳（Christopher Joyner）教授在其1999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上写道，南海争议的任何声称方都缺乏强有力的法律证据。他认为，中国的理由“最充分”，而越南的理由同菲律宾和马来西亚的声称一样，都是软弱无力的。^[1]

2012年4月10日，菲律宾再度挑起黄岩岛事件，出动其最大的海军军舰，企图拘捕在黄岩岛潟湖内作业的中国渔船，后遭两艘中国海监船阻止，未能得逞，继而引起双方舰船在海上对峙两个多月。2013年1月22日，菲律宾单方面将中菲南海争议提请国际仲裁，后于7月15日又声称，菲律宾已“不可能”与中国就南海问题继续进行双边磋商。加之，1999年菲海军破旧登陆舰Sierra Madre号故意坐滩在南沙群岛的仁爱礁至今仍不拖走等问题，中菲南海争议呈持续升温状态。为了澄清事实真相，本文将从南海争议现状及美日介入南海问题等方面，对近年来中菲南海争议不断升温的成因作一具体的分析。

一 菲律宾对南沙岛礁油气资源的觊觎

菲律宾觊觎南沙岛礁由来已久。1971年，该地区发现蕴藏有丰富的油气资源后，菲律宾便正式照会中国台湾，要求其撤走在太平岛上的驻军。1978年6月11日，菲律宾发布总统马科斯签署的第1596号总统法令，把南沙群岛的33个岛、礁、沙、洲，面积达64976平方海里的海域划为“菲律宾领土的一部分，并对其实施行政管理”，并将把该海域内的岛群命名为“卡拉延群岛”（The Kalayann Island Group）。

能源供应向来是菲律宾政府所面临的严重问题，尽管已做了一些开发国内能源的努力，但据估计所需石油的95%仍然依靠进口，故菲律宾希望通过侵占南沙岛礁油气，使之在21世纪初可实现石油自给。^[2]1992年2月，一位菲律宾高级军官洛文（Loven）在公然宣称“假如卡拉延^[3]有什么资源，我们就应该保卫它，国民为资源而战，这是历史事实”。^[4]

有消息称，位于南沙群岛东北的礼乐滩蕴藏有极其丰富的油气资源。按菲律宾参议员安加拉（Eduardo Angara）的说法，蕴藏有390万立方英尺的天然气、3500万桶的石油和210亿桶的可燃冰，估计价值分别为1990万美元、21亿美元和12亿美元。^[5]菲律宾能源部副部长扶西·拉育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据报道蕴藏有34000亿立方呎的天然气和4.4亿桶石油，其数量据信已超过当前由菲律宾壳牌公司经营的马兰帕亚（Malampaya）气田。^[6]正因为如此，菲律宾空军第3师副师长尼缅索（Eldon Nemenzo）准将在指挥参谋学院发表的一篇论文中说道，菲律宾像是一个“坐在金山旁的盲眼乞丐”，虽然在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内拥有26.3兆亿美元的碳氢化合物蕴藏，却没有充分开发，这些能源资源足以使菲律宾摆脱长期的贫困。^[7]

1974年，菲律宾准许持有菲律宾石油勘探合同的外国公司在礼乐滩进行联合勘探与开发，由滨海（Seafront）国际财团与瑞典塞伦集团（Salen Group）签订一份协议，在一块596平方公里的地区进行地震调查，调查结果促使塞伦集团在1975年签订一个协议，该协议包括礼乐滩、忠孝滩、棕滩和海马滩。1976年在忠孝滩钻了一口井，证实蕴藏有石油，但这口井报废了。钻井时，美国阿莫科（Amoco）公司受雇执行后继的勘探，于1976年和1977年做了两次地震调查，并继续在礼乐滩钻井，无视美国国务院不准介入的劝告，因这些活动会激起中国和越南的反对。1978年，阿莫科公司放弃这项工作，塞伦集团则恢复钻井试验，并对今后的勘探计划做了一番评估。1979年，伦敦与苏格兰矿业石油有限公司和菲利皮诺股份（Filipino-Partners）集团与瑞典集团联合。它们获批在1981年开始钻井，还获得另一块批准地，当地的菲律宾驻军受命保护钻井队。在20世纪80年代初，菲律宾政府也授权本地的公司，但它们的财力无法承受。截至80年代末，柯克兰石油（Kirkland Oil）公司和菲律宾政府签订了地球物理调查合同，其勘探区约6000平方公里，包括礼乐滩。^[8]

在礼乐滩附近，位于菲律宾巴拉望省西北约80公里处的马兰帕亚天然气田，于2001年开始投产，是菲律宾有史以来最大的工业项目。该天然气田从南海海平面3000多米以下开采天然气，经由500多公里长的管道输送到吕宋岛西南岸的港口城市八打雁，供3家大型发电厂用作燃料。从菲能源部的资料可以看出，这3家发电厂总装机容量高达2700万兆瓦，可满足菲律宾经济最发达的吕宋岛40%～50%的电力供应需求。据参与营运马兰帕亚天然气田的壳牌石油菲律宾勘探公司总经理基尼奥内斯宣称，该天然气田项目让菲律宾持续受益，不仅为政府提供了大笔收入，也为数百万菲律宾人提供了清洁能源和电力。据他透露，马兰帕亚天然气田联合体计划再打两口新油井，再装一个新平台，进一步推动天然气田的开发。该天然气田名义上虽说是由菲律宾能源部牵头，但壳牌石油菲律宾勘探公司持股45%，雪佛龙马兰帕亚公司持股45%，余下的10%由菲律宾国有石油公司持股。截至目前，菲政府已从该天然气田分得60多亿美元，2011年和2012年菲政府均分得11亿美元的特许开采权费。^[9]不过，据估计马兰帕亚天然气田再过10年左右将会枯竭，这对于三成电力来自天然气发电的菲律宾来说，若未开发新的油气资源，将会导致经济发展中出现严重的电力不足。于是，阿基诺政府将赌注全部押到了礼乐滩的油气开发上。

2011年11月11日，阿基诺三世在檀香山举行的APEC峰会的一个商品安全会议上披露，美国公司将开始勘探菲律宾北部的一处新油田，其蕴藏的油气量已证实将超过现在的马兰帕亚气田。接着，菲能源部长阿门德拉斯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亦宣称，在勒道滩（即南沙群岛的礼乐滩）的石油勘探工作将开始。为了误导舆论，阿基诺三世在其2011年的国情咨文中甚至大言不惭地声称拥有勒道滩的主权。他说道：“这个地区就像马尼拉的勒道大街一样是菲律宾的，菲律宾的立场是对勒道滩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10]其实，阿基诺三世所谓对礼乐滩“拥有主权”的说法不外乎两个“理由”：一是“礼乐滩真正位于菲律宾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之内”；二是礼乐滩距菲律宾领土仅80海里，而距中国为576海里，他说道：“576海里明显大于80海里，因此为什么会有争议，我们完全遵守国际法律。”^[11]阿基诺三世提到的这两个所谓的“理由”，早已被学术界驳得体无完肤。先谈谈“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和“非争议区”问题，新加坡国立大学国际法中心主任罗伯特·比克曼（Robert Beckman）说道：“如果中国声称礼乐滩附近的一些岛屿有权划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那么按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它可以坚持对这些区域石油资源的勘探与开发拥有主权和管辖权。因此，从争议岛屿划出的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将与菲律宾从其群岛划出的专属经济区重叠。这些争议岛屿就属‘争议区’，它们的12海里领海以及岛屿的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将与菲律宾的专属经济区重叠。”^[12]至于“邻近不等于主权”，已是国际法的共识。新加坡学者索纳拉杰赫（M.Sornarajah）1999年在《远东经济评论》上曾说过，按照国际法有关领土取得的规定，中国对南沙群岛的声称是可信的，报道通常以群岛远离中国为借口，但对远方岛屿拥有主权的例子很普遍。例如，英国对印度洋的迪戈加西亚岛，澳大利亚对大洋洲的圣诞岛。他认为海洋法公约规定的专属经济区可产生领土主权是错误的，它们在该海域拥有某些权利，但对该海域的群岛不拥有主权。^[13]

既然礼乐滩海域属于“争议区”，那么根据近年来国际仲裁的决定，在“争议区”单方面的勘探与开发活动都是违反《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特别是钻井更是如此。因此，中国根据海洋法公约和国际法，声称对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油气资源的开发与勘探拥有主权和管辖权，且以此反对菲律宾的做法，可以被看成是维护其权益的一种合法行动。^[14]然而，菲律宾不顾中国方面的反对，于2012年7月31日将位于南海中菲争议海域的3个油气区块进行招标。尽管菲能源部副部长拉约格声称，进行招标的这些区块都在菲律宾200海里专属经济区范围内，故“不存在争议”。但是，据媒体报道称，此次招标的3个油气区块是菲律宾能源部2011年6月启动的第4轮能源承包项目中，允许外资勘探油气资源的15个区块田中的第3、第4和第5区块。由于第3、第4区块属南沙群岛礼乐滩范围，故中国当时就向菲方提出过严正抗议。不过，此次招标的结果很不理想，原来预计的几家外国公司都没有出现，仅接到菲国内6家企业的4个投标申请，其中5家是菲律宾本土企业。美国彭博社当日分析这一结果说，“没有一家跨国企业担得起惹恼中国，被中国市场边缘化的代价”，只有那些“在中国没有机会的公司”才会参与投标。^[15]

菲律宾为了独享“卡拉延群岛”的油气资源，鼓吹把南海分为“争议区”和“无争议区”，声称“无争议区”应由主权国独享，只有“争议区”才可以共同开发，但需经所有相关国家同意。^[16]菲律宾的这种提法，完全违背了2002年《南海各方行为宣言》中有关通过谈判解决领土争议的规定。按照菲律宾的说法，他们声称的“卡拉延群岛”属于“无争议区”，而“卡拉延群岛”以外的南海其他地区则属于“争议区”。“无争议区”他们可以独享，其他“争议区”他们又可以共同开发，也就是说，整个南海海域应该由菲律宾来支配。难怪在2011年11月召开的东盟峰会上，菲律宾外长罗萨里奥提出该方案时，没有得到任何国家的重视。

此外，菲律宾还利用2012年4月16～27日与美国在吕宋岛和巴拉望以西的南海海域举行第28次“肩并肩”联合军演之机，模拟在巴拉望西面海域“真正的油气钻井平台”受到“恐怖袭击”等安全威胁下，美军指导和训练菲律宾海军如何保卫并重新夺回油气田。这种做法显然是在借美军的力量，对中国反对其单方面开发争议海域油气资源的威慑。有些菲律宾人士认为，菲政府不顾中方反对，执意引进外资在有争议海域开发，并加强与美国的军事合作，“将加大南海地区的安全隐患”。^[17]总之，菲律宾为独享南海争议海域（尤其是礼乐滩海域）的油气资源开发，不择手段地耍弄各种小动作，遂使南海局势日趋严峻，是近年来中菲南海争议不断升温的成因之一。

二 扩大美日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

2010年，奥巴马政府提出“重返亚太”战略，以此来遏制中国在亚太日益增长的影响力，使自己能重新主导亚太地区的各种事务。

为此，美国加强了在亚太地区的军事部署，在2012年新加坡香格里拉亚洲安全会议上，时任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公开宣称，在未来8年内，美国将把60%的海军兵力部署在亚太地区。在2013年的香格里拉会议上，新任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在演讲中强调，美国作为太平洋大国在亚太地区拥有重大利益。他重申2012年帕内塔提出的军事上“亚太再平衡”的战略，目的是向其亚太盟友展示美国国防政策的延续性。他还表示，美国将会增加亚太地区地面部队的部署，同时也会将美国空军60%的海外力量部署到亚太。对于美国在太平洋的军事新格局，日本《读卖新闻》2012年3月21日引述日本防卫当局的分析说，美国周密的“对华包围网”是基于冲绳、关岛以及澳大利亚达尔文基地的战略位置，且能按照其范围发挥防守作用。冲绳能防守东海，应对朝鲜半岛的动乱；关岛可为西太平洋整体把关；而澳大利亚达尔文基地则可用来应对南海与印度洋局势。另外，美军在东南亚地区安插最新濒海战斗舰，又把菲律宾作为练兵基地，这些都说明美国构建的“中国包围网”已水到渠成。^[18]

在美国“重返亚太”的长期安全战略中，菲律宾是一个重要环节。美国可能将其与澳大利亚的合作模式照搬到菲律宾，向菲律宾派出常驻部队，或者通过一些临时性的行动、军演、培训等方式，扩大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而菲律宾则希望美国成为对抗中国的靠山，菲国防部长加斯明在2011年6月曾对外宣称，美国应该在南海部署军事力量，因为“南海问题牵涉美国的利益”。他表示，“美国在南海部署军事力量，有助于保护该地区较弱小国家的权利”。^[19]因此，美菲两国于2012年1月26日举行了“国防战略对话”后，菲律宾即宣布准许美国在菲国内扩大驻军。菲外交部长罗萨里奥说：“菲律宾希望能与它的前殖民统治国家有更多的联合军事演习，以及有更多的部队在菲律宾轮换驻防。”菲律宾总统府马拉干鄢亦不得不承认，防止中国入侵在“西菲律宾海”（即南海）的菲律宾无可争议的领土，是菲律宾谈判一个扩大美国在群岛存在之新协议的动机之一。^[20]此后，每年到达菲律宾的美军舰船与飞机的数量不断增加。据统计，截至2012年10月，已有70艘美国海军舰艇经过菲律宾苏比克湾前美国海军基地，超过2011年51艘和2010年55艘的到访记录。此外，每月还有超过100架美国飞机在美军前克拉克空军基地停留。^[21]另据菲律宾武装部队总参谋长德尔罗萨在2012年12月13日称，2013年停靠菲律宾港口的美国海军军舰数量将比2012年增加一成。^[22]在2013年3月22日，据美国驻菲律宾大使馆宣布，有3艘美国军舰（“俄亥俄”号核潜艇、“迪凯特”号导弹驱逐舰和“弗兰克·凯布尔”号潜艇供给舰）在当天分别抵达苏比克湾前美国海军基地、马尼拉和宿雾访问，进行“例行保养和物资补给”。美驻菲使馆称，这3艘美国军舰同时访菲将“凸显美菲两国之间牢固的历史、社会和军事关系”。^[23]

为了扩大美菲两国的军事合作，菲律宾决定在苏比克湾重建可向美军开放的空军和海军基地。该基地原被美国海军使用长达90多年，直至1991年菲律宾国会通过决议拒绝续约，美军才被迫于1992年11月撤离苏比克湾。有关重建苏比克湾海空军基地的计划，华盛顿与马尼拉曾进行过多次谈判。据熟悉两国谈判的消息人士透露，华盛顿认准有近12个其要更多使用的民用和军事设施，这些设施多数面向南海。在一些民用地点，军方需建造设施以供安全储存供应品、部件和设备之用，建好的设施将供美菲联合使用。2012年12月，两国已开始预先部署物资和设备的工作，包括一些美国部队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出的物资和设备。^[24]另据菲国防部长加斯明表示，菲律宾也计划将主要的空军和海军营区迁往苏比克湾，以便快速进入南中国海。目前，菲律宾空军基地设在巴西市未惹摩，一个空军师驻在克拉克基地；海军基地设在甲米地的桑利岬，相对来说距离南中国海比较远。而苏比克湾位于马尼拉以北约100公里处，距离黄岩岛约230公里，从战略意义上看，把空军和海军部队迁至苏比克湾是一个好的选择。苏比克湾是一个天然的深水港，两年前菲律宾向美国购买的一艘“汉密尔顿”级军舰和于8月抵达的另一艘“汉密尔顿”级军舰都将停靠在苏比克湾，以备发生情况时可马上出动。^[25]

菲律宾开放军事基地不仅准许美军进入，亦准许日本共同使用。2013年6月27日，日本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访问菲律宾，与菲国防部长加斯明举行会谈，日本答应向菲提供10艘巡逻船，而菲方建议日本共同使用重建的苏比克基地。加斯明在马尼拉一个联合记者会上说：“如果将来达成一个（基地）使用协议，那么美国的设备将进入（菲律宾）。”“现在就日本而言，我们欢迎其他国家，特别是日本，因为日本是一个战略伙伴，根据我们现有的协议行事。”^[26]阿基诺三世在7月2日也证实，菲政府将准许美日等盟友有更广泛的军事设施使用权。他在接受国营DZRB广播电台访问时说，在可靠的联盟关系下，让盟友使用菲国军事设施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强调，菲部队有必要与美日等盟友进行共同训练，以应对可能的冲突，而这样的训练应在菲律宾境内进行。“盟友需要熟悉我国地形，我方也需要与他们相互作业，所以这样的训练不能在境外进行。”^[27]

菲日之间的战略伙伴关系确立于2011年9月27日，当时在日本访问的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与日本首相野田佳彦举行会谈，双方发表了包括加强彼此海军联系、提升南海安全合作等在内的联合声明。2012年7月，日本与菲律宾又签署了一份加强军事合作的五年协议。菲律宾外长罗萨里奥12月9日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宣称，菲律宾视日本为中国崛起的重要制衡因素，欢迎日本重整军备，修订和平宪法。这些言论立即受到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的驳斥称，现在已不是冷战时代，不存在一国制衡另一国的问题。^[28]

日菲为何在这个时候确立战略伙伴关系呢？有的分析人士认为，是由两个主要因素促成的，一是两国一致认为中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二是菲律宾出于国内政治和经济的考虑。日菲两国在安全问题上结成利害关系，如菲律宾海岸警卫队可以协助日本监视中国在南海的海上活动，而对于日本来说南海是决定中国将如何解决钓鱼岛争议的试金石。^[29]正是这种“共同的利害关系”，促使日菲双方在2013年6月27日又同意强化两国在国防领域的“战略伙伴关系”。当时到访菲律宾的日本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与菲国防部长加斯明讨论了加强国防合作以及双方所共同面对的议题。会后小野寺五典向菲律宾媒体表示，他们“非常关心”菲方在南海面临的形势，并支持菲通过国际仲裁而非使用武力解决领土争议的立场。他说道：“会谈期间，我与加斯明部长谈及南海局势并分享有关信息。这里的局势与日本在东海面临的情况类似，对日本而言，我们非常关心南海局势是否会影响到东海局势。”他宣称，菲日双方“同意进一步加强边远岛屿的防卫合作，以及领土、领海和海事利益的保护”。^[30]日本首相安倍赢得参议院选举后，7月27日到访菲律宾与菲总统举行会谈，双方又同意进一步加强两国海上合作，并称此为“双方战略伙伴关系的重要支柱”。会谈后在举行的记者会上，阿基诺三世说，他与安倍谈到了两国所面临的安全挑战。双方一致同意将进一步加强两国间的海上合作，他感谢日本政府向菲律宾海岸警卫队提供多功能巡逻船及通信设备，以提高海岸警卫队的防卫能力。有分析人士认为，安倍希望借访菲之机，帮助菲律宾提高近海防御能力，并与菲进行互动，以对中国形成两面夹击之势，遏制中国的海洋发展战略。^[31]

为扩大美军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美菲双方还频繁地在南海海域举行联合军事演习。2013年4月初，美菲两国在菲律宾北部的吕宋岛举行“肩并肩”（Balikatan）联合军事演习，双方超过8000名官兵参加，其间美国海军首艘濒海战斗舰“自由”号抵达马尼拉访问。尽管美国驻菲大使馆一再强调，“自由”号濒海战斗舰此次访菲与“肩并肩”联合军演无关，但大使馆在一份声明中称，这是“自由”号濒海战斗舰首次停靠东南亚港口访问，此访凸显美国与菲律宾之间“牢固的历史、社会与军事关系”。^[32]6月27日至7月2日，美国和菲律宾在南海举行了代号为“克拉2013”的联合军事演习，演习地点在菲主要岛屿吕宋岛以西海域，距离黄岩岛以东约108公里，有若干艘美国海军舰艇、海军陆战队队员和战机参加了这次军演，菲方也出动海军和海岸警卫队舰艇、战机、海军陆战队、海军与海岸警卫队的特别行动队等参加演习。此时正值中国军舰和海监船在仁爱礁附近海域巡逻，菲方对此提出抗议，南海局势趋于紧张之际。在这种形势下，美菲举行联合军演，演习地点又选择在黄岩岛以东108公里处，虽然菲方表示不是对中国进行挑衅，但其针对性非常明显。^[33]另据菲律宾军方7月28日透露，10月7日美菲海军将在菲律宾北部多个地点举行为期10天的“两栖登陆演习”。菲美两军各派至少1000名官兵参加，目的是提升菲律宾海军陆战队与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协同能力。^[34]

此外，美国亦利用扩大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之机，派出P3C反潜巡逻机以菲律宾为据点，密切侦察中国军方的活动。据菲政府资料及美菲相关军事人士介绍，美海军的P3C反潜机将以吕宋岛的克拉克空军基地为据点，以中菲争议焦点仁爱礁附近海域等为重点开展侦查。也有分析认为，美方正在重点监察近年来在南沙海域日益活跃的中方潜艇，除了南沙海域外，黄岩岛也是重点监视对象。另据中国军事专家称，美军P3C反潜机以往要侦查南海需要从位于日本的基地起飞，而日本基地距离南海约2000公里。如果反潜机部署在菲律宾，相当于战略前移了2000公里，极大提高了侦查效率，加之该机滞空时间可长达20个小时，可侦查整个南海地区，对中国构成很大的威胁。^[35]

上述分析说明，美国“重返亚太”后，为了借南海问题制衡中国，必须在南海附近寻找一个“立足点”，菲律宾的地理位置成了美国的最佳选择。而菲律宾为借助美国在南海争议中与中国对抗，也要求扩大美国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于是，菲律宾决定重建原先美军使用过的苏比克海军基地，并向美日开放。与此同时，菲律宾还频繁地与美国在南海进行军事演习，允许美国P3C反潜机进入菲律宾领空，并以克拉克空军基地为据点，以便对仁爱礁附近的南沙海域以及黄岩岛进行重点侦查。菲律宾和美国的这些做法，造成南海局势的紧张，是中菲南海争议不断升温的另一个成因。

三 菲律宾欲将占据的南沙岛礁合法化

自1968年起，菲律宾就分别在南沙群岛的南钥岛、中业岛和北子岛设立哨所，并先后占据了马欢岛、费信岛、西月岛、双黄沙洲、司令礁等8个岛礁。而后又以前总统马科斯签署的总统法令为名，把南沙群岛的33个岛、礁、沙、洲，面积达64976平方海里的海域声称为“菲律宾领土的一部分”，命名为“卡拉延群岛”，其意为“自由群岛”。近年来，菲律宾为将这些非法占据的南沙岛礁合法化，使尽了各种伎俩。

（一）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为由，声称黄岩岛为“菲律宾领土”

菲方认为，黄岩岛位于马尼拉西北，距离苏比克湾约135海里，是在其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之内，属其主权范围。这种说法显然是违反了国际法和《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因黄岩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它一向在中国的主权管辖之下，过去从未遇到过挑战，也得到国际上的广泛承认。原来的归属使中国对黄岩岛周围的海域拥有权利，而这个权利并不属于菲律宾，正如中国驻菲律宾大使所说：“国际法的基本原则是陆地支配海洋，海洋权益不会产生领土主权。”^[36]这意味着，沿海国声称海洋管辖权的基础是本国的领土主权，一个国家只能先有陆地领土，才能享有对其海域及其底土的权利，不能因某一陆地领土在自己国家声称的海洋管辖范围之内而要求改变其原来的主权归属。即使是菲律宾本国的法官也认为菲律宾声称的专属经济区是没有法理依据的。1997年5月，当菲律宾军方以“非法进入黄岩岛附近的菲律宾海域”的罪名逮捕21名中国渔民时，菲律宾奥隆阿波市法院的法官乌比阿达斯（Eliodoro Ubiadas）就驳回了菲律宾政府对这21名中国渔民的指控。他说道，中国渔民被逮捕的地区仍未确定为“属菲律宾的专属经济区”，“其主权归属在中菲之间尚未解决清楚”。^[37]

这些情况说明，海洋管辖权是以领土主权为基础，是从领土主权派生出来的，这是现代海洋法的基本原则，菲律宾不能以海洋管辖权为借口将其他国家的领土据为己有。著名的国际海洋划界专家、墨尔本大学地理学荣誉教授普雷斯科特（Victor Prescott）就坦率地说，最重要的是第一声称主权者，“如果现在就走上法庭的话，中国显然是一个较好的主权声称者”。^[38]

（二）扩大军费开支，增加在所占南沙岛礁上的驻军和建造各种设施

自阿基诺三世上台以后，菲律宾就掀起了一场扩大军费开支的浪潮。2010年7月，阿基诺三世在首次就职演说中即发誓为了保卫领土和救灾任务，将实现菲律宾武装部队的现代化。在其上任的第一个月，就为菲部队现代化拨款3.95亿美元，而15年前每年平均仅拨款5100万美元。至2012年7月底，菲律宾军用采购计划有140项，动用专项资金计16亿美元，从美国购买退役的海岸巡逻快艇、从意大利和波兰购买普通训练机和战斗直升机，同时，菲国防部还盼望韩国、西班牙和法国能成为他们的武器供应商。^[39]

2012年12月11日，阿基诺三世签署了菲武装部队现代化法案，以法律形式将实现菲武装部队现代化计划延长15年。根据此法，菲政府将在头5年内投入750亿比索（约合18.3亿美元）用于落实军队现代化项目。该法还免去了军方武器购置的关税和增值税，同时规定，购置飞机、军舰、坦克、装甲车辆、通信产品以及高火力枪械无需公开招标。^[40]这为菲律宾扩大军备大开方便之门。根据11月10日菲律宾与到访的加拿大总理哈珀签署的一项协定，菲律宾将向加拿大购买价值达126亿美元的军事装备和技术。难怪哈珀在联合记者招待会上说道，“预期菲律宾将成为亚洲的一只老虎。”^[41]2013年5月21日，在菲律宾建军115周年的纪念仪式上，阿基诺三世宣布了这项拨款750亿比索的军队现代化计划，并将提高海军能力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他指出，到2017年菲律宾将拥有2艘新型护卫舰、2架能够参加反潜战的直升机、3艘用于海岸巡逻的快速舰艇，以及8辆两栖突击车辆等。^[42]

此外，菲律宾还不断增加在所占南沙岛礁上的驻军，菲律宾军方把南沙群岛部分岛礁及黄岩岛纳入其西部军区所谓的“防区”之内。2012年9月28日，菲军方以加强“领土防卫”为名，将一个海军陆战旅（1500～2000人）派到该区驻守。11月，又将至少126名士兵部署到他们所占的南沙群岛的岛礁上，使士兵数量比原来增加了2.5倍，目的是“增加其在有争议的南海之军事存在”。^[43]菲律宾还在所占的中业岛上建造渡船码头、海滩下水滑道以及学校等，计划在其所占的南沙岛礁间发展旅游业。

（三）拒绝撤走在仁爱礁坐滩的破旧登陆舰，甚至扬言“不惜一切代价保卫仁爱礁”

仁爱礁位于南沙群岛美济礁东南约14海里处，为一座南北长15公里、东西宽约5.6公里的环礁，低潮时大部分露出水面，北半环较完整，南半环断成数节，形成若干礁门。海南渔民一般称之为“断节”，1935年中国公布其名称为“汤姆斯第二滩”，1947年称为“仁爱暗沙”，1983年公布的标准名称为“仁爱滩”。

1999年5月9日，菲律宾海军一艘破旧的坦克登陆舰驶往仁爱礁，声称“船底漏水，不得已在仁爱礁西北侧礁坪坐滩”，并派出士兵轮流进驻，从而形成了对此礁的“实际控制”。中国外交部曾向其进行严正交涉，要求菲方立即撤走坐滩的登陆舰，但其置若罔闻。2013年5月9日，菲律宾派出3艘军舰（一艘PS36“孔雀”级巡逻舰、一艘PS74驱逐舰和一艘PS71运兵舰）驶向仁爱礁，但兵舰上搭载的不是士兵，而是大量的建筑材料。这些材料是菲海军试图修复在仁爱礁坐滩的破军舰，以及在舰上搭建的临时建筑，从而强化其对仁爱礁的占据。^[44]在遭到中国海军和执法船的阻止后，菲政府即制定了“应急方案”，“紧急升级”菲律宾武装部队的武器装备，尤其是海军和空军的装备，以提升菲军方在争议海域的防卫能力，以防中方通过武力封锁或占领仁爱礁。菲方安全部门甚至扬言，不惜一切代价保卫仁爱礁。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回应道，请不要用生命捍卫他国的领土。^[45]

（四）在国际场合无端地攻击中国，散布“中国威胁论”，以骗取舆论支持

2012年4月23日，中菲黄岩岛对峙进入第14天时，正在美国访问的菲律宾外交部长罗萨里奥就公开向南海周边国家喊话，宣称中国是许多国家的巨大威胁，指责中国试图“为所有人制定规则”。据菲律宾“ABS-CBN”新闻网站报道，罗萨里奥宣称，中国与菲律宾目前在南海的争端，显示出“中国是很多国家的巨大威胁”，“（任何国家）如果想在南海维护航行自由，保证它们的商船畅通无阻，就应该关注目前的菲中对峙。任何国家在未来都可能成为类似争端的靶子，并承受像我们一样的后果”。罗萨里奥还表示，“相关国家应关心目前发生的事情。中国宣称占有一切，宣称对整个南海拥有主权，这发出什么信号呢？中国想要表达的是，我能为所有人制定规则”。

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在当天也声称，周边国家应警惕中国日益增长的“进攻性”，并称要继续在黄岩岛“显示存在”。菲律宾外交部发言人劳尔·埃尔南德斯同样在这一天宣称，菲律宾打算在华盛顿下周召开的美菲高层会议上请美国“出谋划策”。^[46]对于菲律宾企图与美国“拉帮结派”对付中国的做法，连菲律宾学者都表示不赞同。例如，菲律宾大学教授默林·马加洛纳（Merlin Magallona）在《菲律宾每日问询报》上发表文章称：“中菲之间的争议只能由两个国家自行解决”，“美国的干预不利于争议的解决，实际上美国的干预将使事情更复杂”。^[47]

在菲律宾破旧登陆舰坐滩仁爱礁的问题上，菲律宾海军组织在马尼拉的国际主流媒体前去“采访报道”，并准备在2013年6月30日新加坡举行的香格里拉安全对话会上控诉“中国欺负菲律宾”。^[48]菲律宾政府在第46届东盟外长会开幕的当天也散发声明称，菲方对南海地区日益军事化态势表示严重关切，中国在菲专属经济区的黄岩岛和仁爱礁不断增加军事和准军事存在，将对维持该地区海上和平与安全努力构成威胁。^[49]更甚者是，2013年7月9日，菲外长罗萨里奥在比利时某智库研讨会发表演说时，曾就南海问题指责中国，并辩称菲已为和平解决争议穷尽一切政治外交手段，只能寻求国际仲裁法律手段解决。7月15日，菲律宾外交部则公开声称，菲已不可能与中国就南海问题继续进行双边磋商。菲外交部发言人赫兰礼斯当天在一份散发给媒体的书面声明中，居然指责中国的立场“强硬”。他说道，中方明确的信息是，“谈之前要先承认整个南海是中国的”，“因此菲已不可能继续与中国就南海争议进行双边磋商”。^[50]菲律宾如此热衷于在国际上攻击中国，甚至单方面关闭谈判磋商的大门，显然是不利于南海局势的缓和，相反地会使中菲南海争议持续升温。

（五）单方面将中菲南海争议提交国际仲裁

2013年1月22日，菲律宾将中菲南海争议单方面提交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附件七设立的仲裁法庭，要求进行强制仲裁。它要求仲裁法庭澄清当事国根据海洋法公约在南海享有的权利和义务，要求宣布中国基于“九段线”提出的海洋权利主张为非法，是无效的；要求仲裁法庭明确宣布中国“非法占领”的华阳礁等属于“水下特征”，是菲律宾大陆架组成部分，宣布美济礁、永暑礁等分别属于“低潮高地”“岩礁”等不应具有200海里的权利。同时，要求仲裁法庭作出裁决，中国应停止其非法占领和活动，并停止阻挠菲律宾行使《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赋予其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权利。此外，它还特别宣称“菲律宾不寻求在仲裁中判定争议岛屿的主权问题，也不要求划定任何海上界限”。

对于菲方所提的仲裁，中方于2月19日声明不能接受，并将菲方照会与所附通知退回。中方表示，按照国际法，特别是海洋法中的“陆地统治海洋”的原则，确定领土归属是海洋划界的前提和基础。菲方提出的仲裁事项实质上是两国在南海部分海域的海洋划界问题，这必然涉及相关岛礁的主权归属，而领土主权问题不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以下简称《公约》）可以解释和适用的问题。因此，在中菲岛礁争端悬而未决的情况下，菲方提出的仲裁事项不适用于《公约》规定的强制争端解决程序。何况中国政府于2006年已根据《公约》第298条的规定提交了声明，将涉及海洋划界等争端排除在包括仲裁在内的强制争端解决程序之外。于是，菲方的仲裁主张明显不成立，中方拒绝接受菲方的仲裁要求有充分的国际法依据。^[51]

菲律宾为提交国际仲裁亦广泛地制造国际舆论，据菲律宾外交部负责海洋事务的助理部长阿苏奎（Asuque）称，菲政府已就此次诉讼向所有菲驻外机构发出通知，其中包括菲驻外使馆、在纽约的常驻联合国代表、在日内瓦的常驻世贸组织代表、在伦敦的常驻国际海洋组织代表以及在雅加达的常驻东盟代表等。“政府责成他们寻求所在国或国际组织支持菲方就南海争议寻求和平、持久解决方案的努力。”此外，菲律宾还就此事通知了东盟其他成员国驻菲使馆，以及日本、新西兰、澳大利亚和欧盟驻菲大使馆的代表。^[52]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1月26日在瑞士召开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甚至妄言因“菲律宾船只遭中国骚扰”才促使菲政府将中国告上联合国。他宣称，如果不选择联合国仲裁方式，菲律宾的另一选择只能是保持现状，让中国控制黄岩岛，“这样的下一步是什么？礼乐滩？”^[53]其实，菲律宾执意这样做的目的，是试图让这一问题引起国际上的关注，以求得到“政治与法律的胜利”，并借国际舆论给中国带来压力。同时，又可以借此缓解国内矛盾，因在南海问题上爆发冲突的风险，将对菲律宾国内领导层构成严重威胁，而通过武力维护“国家尊严”的代价又过于昂贵，只好选择大吵大闹比较符合国内政治利益，有助于政党在脆弱的政治环境中维护自身的利益。^[54]然而，菲律宾单方面提交国际仲裁违背了中菲双方通过双边谈判解决争议的共识，也违背了《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关于“由直接有关的主权国家通过友好磋商和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其领土与管辖权争议”的原则和精神，不仅不利于双方争议的缓和，反而造成问题的复杂化，使争议进一步升级。

综上所述，近年来中菲南海争议不断升级的主要成因应归咎于菲律宾方面，菲方为抢夺南海争议海域（尤其是礼乐滩海域）的油气资源，不择手段地耍弄各种小动作，并借助美国“重返亚太”之机，与美国频繁在南海进行军事演习，加剧了南海紧张局势；同时，散布“中国威胁论”，将通过谈判解决争议的空间不断缩小。美菲扩大军事合作的正式谈判已于8月14日启动，这意味着今后美军将进一步扩大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美菲之间在南海将有更多的联合军事演习，这不能不引起中方的警惕。总之，中菲南海争议已因菲方的一意孤行而日趋严重。